“那就——谢了。”
晚间的时候,屈南栖上了马车,忽而回头问道:“蒋兄不送我了?”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送?”蒋岑不屑道,“城西那么远,我难不成还要为你绕路?”
木通牵着马立在门口,心道前时秦小姐在城西医馆的时候,主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眼看着那屈南栖也不是当真相邀,便就上了车离去。
司吏监忙活了整日,方才散了人去,陈宴立在一旁等着陈家的马车过来,蒋岑已经几步上了马,留意到他:“陈二公子有心思?”
陈宴一手搓着衣袖,方要说话,却见一人打马而来,连摔带滚地从马上下来,跌跌撞撞往里头去。
还是廉永群从里头出来:“何事慌张?”
“廉大人!”来人行事张皇,不似寻常,见到主事立时就唤了一声。
蒋岑回身,将好碰上廉永群瞧过来的眼,后者只看了他一眼,便就厉声道:“嚷嚷什么!进来说。”
蒋岑便就悠哉又转过头去,司吏监的门便就关上。与等着的人对视了一眼,二人便就截了方才的对话。
陈宴:“我的马车到了。”
“我也该走了。”
扬鞭的时候,陈宴复又加了一句:“蒋兄,万事小心。”
“管好你自己吧。”
木通实在也没听出这是客气还是真意,总之一南一北二人分道扬镳。
案上扔了一本册子,齐树接过来翻了几页,复又站好:“门主以为陈二公子可信?”
“他自是有自己的目的。”蒋岑踱了几步,“至于这册子上的人,姑且可以确定是陈家用人,最起码,是陈二自己用的人。”
“他为何要帮咱们?”
“很多东西,我们以为得多重要,其实若是想通了,也不算什么。”蒋岑呵了一声,“因为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更重要的东西,那个东西一旦出现,你便就觉得此前种种,不过是虚妄。”
“主子说的,属下不懂。”
“总会懂的,好比齐林与你,就有不同的选择。”蒋岑问道,“他还是坚持?”
“当初属下与齐林进宫,为的是替主子办事。主子于我们有恩,行事自有自己的目的,属下只知道,主子从来不伤及无辜,此乃仁义,属下必定遵守。”齐树停了一瞬,“齐林认太子殿下做主,替殿下办事,此事……”
“此事,也是我的不对。”蒋岑接道,“我既然是命他留在殿下身边,却又不好生阻止劝道,他为殿下卖命,也是主仆仁义,叫他几次三番伤及无辜——如今我也没有责罚他的道理。”
“是主子宽容。”
蒋岑转身看他,齐树道:“主子救下我们的时候,我们年纪尚小,主子那时候便说过,我们身负绝技,江湖人追杀我们,为了功法,却也有一些人想要得到我们,是为了替他们办事,功法在我们自己身上,待我们武功成熟了,有了自己的选择,便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是若我们最后选择……那么从此再无瓜葛。”齐树躬身,“主子没有错,错的是齐林。”
“他想要跟随太子殿下,重振齐门山庄。”蒋岑道。
“主子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