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搀扶住柳长妤歪倒的身子,带着她朝向自己搂来。褚延钊的手臂用了大力,心里抱着要柳长妤向自己屈服的态度,强硬做事。
这举动遭到了柳长妤奋力的抗拒,她推开褚延钊靠上来的胸膛,卯足了劲要挣脱他的怀抱。柳长妤是绝不肯妥协于褚延钊的非礼。
“郡主,原来你更喜爱激烈些的。”褚延钊舔了舔唇,眼里满是喜色,这次他缠了双臂在她腰上,一把便将她贴靠在自己胸前,“正巧,本侯也喜欢。”
柳长妤越是抗拒,褚延钊越是兴奋,他就喜欢看柳长妤这副绝不肯降于自己,最终却在无奈之中,选择妥协的过程。
“呸。”柳长妤忿忿咬牙,抬起头便朝褚延钊面上狠道:“褚延钊,你太过放肆了!”
“本侯觉着这不为过。”
回应了他的是柳长妤甩手的一巴掌,这巴掌甩下来是将褚延钊顿时打蒙了,柳长妤仍不满意,她再度抬起手来,却一把被褚延钊握住。
柳长妤吃了痛,刹那间放弃了挣扎,她腹部绞痛不止,额上落下了冷汗,褚延钊趁此机会,反手又搂了她。
“郡主,既然你也愿意,那我们便来玩点好玩的。”
褚延钊舔去唇边的血迹,挥臂大力将柳长妤甩到墙上,他自己的身子同时压了上来,笑道:“今日的郡主可当真是不一般,本侯够兴奋……也够刺激!”
弱不经风的柳长妤,比明艳张扬的她,更令褚延钊着迷。
“褚延钊!”
柳长妤眼底喷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举推开了正压着自己的褚延钊,她恨不得持刀就那般将他劈了。心里忍不住气,踹去一脚,“你给我滚!”
但肚间又是一阵痛楚,痛意过大,她登时疼得捂住肚子,身体似抽干了力气朝后一靠,勉强稳住了自己。
柳长妤似乎隐隐感觉到腿间有什么流了出来,面色尴尬无比,连颊边升起了红晕,这感觉今生是陌生的,可前一世是有过的。
她竟是这个时候,来月事了。
在这一刻,柳长妤是说不出的滋味。
“有郡主在此地,本侯可不想离开。”
柳长妤的脸红,看在褚延钊眼里还以为她是因恼怒而羞涩不已,便翻身扑过来用自己身子压了上来。
他看着柳长妤无力气反抗,愈发的大胆起来。
褚延钊探出手指触摸了柳长妤的侧脸,他喜悦着这滑腻之感,趁着柳长妤捂住肚子难受,又探手想要触碰她柔软的唇瓣。
“滚!”
只是他的指尖还未落下,便被身侧一道不知名的冷气一踹。
他整个人下一刻便翻倒在地上,胸口是几欲碎裂的巨痛,褚延钊疼得快说不出话来。
褚延钊从地上爬起,面色黑青,“谁?胆敢打本侯!”他倒要看看,来者何人!
柳长妤侧过头去,眼底在这时已微微发红了,她一看清楚着来人,便忍不住伸手捉了他衣摆,娇声道:“秦越。”
嘴里是喊着秦越的名字,可腹部痛意不断,柳长妤疼痛难忍,身子下蹲抱住了自己。
秦越先是冷冷而望向褚延钊,他眼中有杀气,右手更是要抽出长刀而来。褚延钊方才那举动太过分,秦越万般无法再容忍一刻。
“褚延钊,你找死!”
褚延钊爬起的身子还未有一刻,便又被秦越飞跃而来的一脚,再度滚落在地,他当即嗷嗷大叫了起来。
秦越仍不解气,发了狠似得起腿,褚延钊刚翻过来的身子便又因他一踹,滚至另一面去了。秦越腿劲儿极大,几脚下来小巷内只余下褚延钊杀猪般的惨叫。
“混蛋。”秦越气愤极了,他真是不知道平南侯竟打着意欲轻薄柳长妤的主意。
若非他碰巧路过此地,看见方才他起歹意的那一幕,柳长妤岂不是真叫人轻薄去了?
这个褚延钊还真是有胆子乱来!
秦越拔出了刀,他神色冷漠似无一分的情感,这般的面容看在褚延钊眼中,是宛如自凶神恶煞的鬼怪一般吓人。
褚延钊被那秦越浑身的戾气所惊骇不已,他一股脑翻身就爬了起来,大步飞快地后退,因着害怕,他的双目惊恐大睁,再没半分犹豫扭头就跑。
“哼,算你走运。”
不过片刻,褚延钊已跑没了影子。比起教训褚延钊,眼前正难受着的柳长妤更为重要,秦越便收刀迈开大步走来。
当他回身再看向柳长妤时,目光全然换上柔和。走至柳长妤的身侧,秦越执手拉起她,关切问道:“长妤,你身子不舒服?”
“唔……”柳长妤撑着自己,缓慢地将力道倒向秦越那边。
在秦越说话间,他已用目光将她前前后后都打量过一遍,直到不小心落及她身后腿间的一处血迹时,秦越愣然大惊道:“长妤,你受伤了?”
“褚延钊!”
似想到了何事,秦越面色霎时冷意翻飞,他眼中的杀气止不住弥漫,似要撕了褚延钊,“我要去教训他!”
褚延钊,趁着他还未到,竟然敢出手伤了柳长妤!
“秦越,不是的。”
然而柳长妤却拉住了他的手,面红耳赤地小声道:“与褚延钊无关,他并未动我半分。这血迹实际上是另有原因。我这是……我这其实是……”
“是如何?”
乍一听并非是褚延钊对柳长妤下了手,秦越情绪瞬间好了。他长臂一伸便拥着柳长妤入怀,小心翼翼地怀抱着她,让她靠着自己,兴许会好受一些。他大手罩在她的脑后,动作轻柔地抚着她首,轻靠于自己胸口,同一时又搁着下巴在她脑上。
两人就这般紧紧相贴着,秦越心里头那股怨气,终于是散去了。
“是……”柳长妤不说话了。
“长妤?”
柳长妤扭捏道:“秦越,我可不可以,先不说?”
“长妤,我是担心你。”秦越不明白,他死皱着眉头,柳长妤是一时不解释清楚,他便一时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我说。”
柳长妤不大愿开口的,眼下不容她退缩,她便如缩头乌龟般窝在他怀中,踮脚凑到他耳边别扭说道:“是……是初潮。”
少女清丽带着浅浅幽香的悦音便缠绕在耳边,她柔软的身子就靠在自己身上,秦越能清楚的察觉到她心脏的跃动,以及自两人紧密相贴之处,所带来的柔感。
秦越眼见她唇瓣微微扬,耳边回荡着的是她用那样好听又羞涩的声色说着“只是……初潮。”
这句话一过,秦越的耳朵经不住红透了,他更加拥紧了柳长妤,似为了掩饰自己赤红的耳,不叫她看见。
“秦越,”柳长妤手心攥着秦越的衣袖,那墨云纹便在她手里捏得皱皱巴巴,“我难受。”
柳长妤当真是不知晓,重生过后,这一世的初潮,竟是如此令人难受。前世她分明未曾受过这罪,甚至每月一回她都很少会疼痛,她在想,可是因着今生体寒,她初潮来时也太过晚了,便比往常的更折磨人几分。
“长妤,我送你回府。”
秦越单手半搂着她,另一只手臂撑在她腰下,以这个姿势,便就将柳长妤半拥在怀中,也好使她倾靠在自己怀里,而稍微舒服一些。
“我不要回府。”
柳长妤却固执地摇头,抓住他衣襟昂头巴巴说道:“秦越,我要去你那儿。”
“去我那儿?”秦越眉头皱成一个结,他感觉柳长妤又向他怀中缩了又缩,似决心已定,铁了心的要去秦府,与秦越呆在一处了,“长妤,你身子不舒服,去我那处怕是不好。”
秦越想的是,柳长妤身侧的丫鬟未跟在身边,若他领着她回秦府,秦府人手不齐,到时候如何能伺候的好她?
可就在秦越犹豫之时,柳长妤已伸出双臂,环住了他脖子而后收紧,身子也就挂了上去。她埋首于他肩窝,轻缓的磨蹭着,整个人说什么都赖着不动弹了。
她轻声道:“我要去。”语气不容反驳的要求。
“长妤。”
秦越想好生劝说她一道,然而柳长妤却一个字也不回应了,她阖起眼,侧头似枕在他肩上闭眼熟睡。
“长妤,那我们回府。”
秦越感觉到柳长妤的脑袋微微又蹭了下,好似在点头应声。他凑近身子,俯身在柳长妤侧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便将她搂起,抱了起来。
秦府的马车离这处不远,若秦越有意带柳长妤回府,乘马车回去,还是很快便能到秦府的。
“秦越……”柳长妤闭起眼,无意识地呼唤。
秦越又吻吻她脸,安抚道:“我在。”
“嗯。”她只低低回应,却没在说话了。
柳长妤的初潮来时太痛,她便想靠在秦越身上歇息。可谁知痛意是散去了,她同样陷入了浅眠之中。
连何时身处之地已换了别处,也不清楚。
待柳长妤悠悠渐醒时,睁开的双眼第一眼瞧见了头顶的织锦莲花纹。
她直盯着顶上,脑中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便只能保持着一动不动地姿势。从她脑里忽而闪过一幕画面,她记着畴华院的床帐绣的是玉兰花,花苞似儿的,未有几朵绽放花朵,更别说玉兰花与莲花大为不同。
柳长妤恍惚间意识到,这里并非是汾阳王府,而是在秦府之内。
她,被秦越带回府上了。
腹部隐隐作痛,这痛楚一遍又一遍告诉着她,这并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睡在秦府屋内,身处于秦越的府上。
只是不知道秦越现下在何处?
柳长妤皱了眉,因身子躺着不太舒服,腿稍动弹了一记。这下她忽然就察觉到,在她的双腿之间不知何时被换上了布条,这多加的一物,令柳长妤面红耳赤。
她手心攥着被子,凤眸飞眨,不禁思索非常惶恐地想,这月事带总不会是秦越为她换的吧?
一有这念头起,柳长妤当真是无地自容。
她心惊着再掀开被褥一瞧看,自己身上连衣物都一并换去了,想来是腿间在换了布条时,顺手为她换的。
出门时柳长妤明明着一身青色,而现下这一身,却换作素色衣衫。
这一想,面上的红晕更甚,柳长妤已不知说何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若当真是秦越为自己换的衣裳,那他岂不是看光了自己的身子了?
羞涩之中,她又有几许懊恼。
柳长妤怨怪着自己,她怎能在那时刻竟就睡过去了呢?
“郡主。”
有一道俏丽的女音唤她,将柳长妤从出神中拉了回来,她看了过去,是一小丫鬟走进屋子,带着笑意,关切道:“您醒了?可还有不适之感?”
“好多了。”柳长妤深深地打量她,这丫鬟是她此前来秦府未见到过的。
是新入府的丫鬟?
柳长妤不知晓。这让她眼神有些莫测起来,她扪心自问,从何时起,秦府竟添了丫鬟进来了?
她如若记得不错,秦府之内以往有的皆为侍卫,未曾有过一位丫鬟。
似乎察觉到柳长妤疑惑的眼神,这丫鬟向她福礼拜道:“奴婢紫玉见过祈阳郡主。”
“起来吧。”
“奴婢是秦大人派来伺候郡主的。”
见柳长妤眼底仍抱有警惕,紫玉笑着作解释,“秦大人说郡主系女子,还是应由丫鬟伺候为好。郡主身有不便,府上仅有奴婢一人可侍候女子,大人才会派来奴婢的。”
柳长妤点点头,她已经想到了府上男子多,因她今日来了月事,不方便行事,应是秦越特意寻了个丫鬟伺候自己。
“那……”柳长妤神情复杂,这事她生怕得的应不为自己所想,因此似扭捏问道:“本郡主身上的衣物可都是你换下的了?”
“是。”紫玉点头,“秦大人带郡主进府时,郡主那身衣裳已经脏了,秦大人便命奴婢为郡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还有那月事带也是奴婢换上的。”
柳长妤一听是紫玉换的,而非秦越亲自上手,顿时心感轻松。她还真的不希望是秦越为自己换的衣物,不若那实在是太尴尬了。
那样感觉……尴尬且,太不好了。
柳长妤散去心底的别扭,忽闻一道男声愈近,“紫玉,郡主可是醒了?”
紫玉向外侧身笑回道:“已是醒了。”
这时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走进的是名男子,他刚一探出身子,柳长妤便认了出来,“阿达。”
来人正是秦越的贴身侍从,阿达。他面色黝黑可笑露出一口白牙,此前他帮着柳长妤与秦越两人彼此传话,柳长妤那时就记着他了,而且也很是感激他。
若非有他,两人还无法已书信一解千思。
“郡主身子好些了,那可真是好信儿。”
阿达向柳长妤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他指着紫玉为她介绍道:“这位紫玉姑娘,原是常山郡王府上的丫鬟。将军早时住在常山郡王府的竹院,紫玉便是竹院的丫鬟。”
紫玉微微作笑。
柳长妤再度望向紫玉时,她的神色却多了抹别的情绪。若按阿达此言,紫玉在常山郡王府便已跟在秦越身边侍候,也可算作是秦越院中的丫鬟了。
为何这般一想,她心里如有针扎般不大顺畅呢?
“紫玉,你是竹院的丫鬟,”柳长妤抑制不住自己矛盾的心情,她蹙眉问道:“你在秦越身边伺候了几年?”
柳长妤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想她兴许压根就不许秦越身边还有她人。
“回郡主的话,奴婢在竹院已有五年。”
听这话,柳长妤又挑挑眉。五年之久,算下来的话,便意思是紫玉为十岁那年入的常山郡王府,她侍奉在秦越身边之时,秦越已有十五。
男子十五,已该到了对情丨事开窍的年纪了。不说别府,少爷们到了这年岁,府中主母都会寻人为哥儿教导,引的便是这男女情_事。
“那已是很久了。”
柳长妤不甚开怀,她面色冰冷,显得愈发的苍白与不耐。
这一切神情变化皆看入紫玉眼中。
早在秦将军抱着一位姑娘入秦府时,她便知晓这位姑娘定是他们秦将军的心上人,不出意外便是日后的女主人。
秦将军对她宝贝的紧,他们为奴婢为奴才自然全能看在眼中。
而方才这位祈阳郡主略带质问的语气,紫玉便当作是系为太过谨记将军,而心生的不可介怀吧。紫玉怀疑,郡主是想岔了,误解到自己身上了。
只是她未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紫玉便直言回道:“只是奴婢虽为竹院的丫鬟,然却鲜少近身侍奉过大人。大人不喜奴仆近身,早起沐浴皆是自己一人打理的。奴婢平日只打扫打扫院子,诸如此类。”
阿达也笑道:“大人是想着秦府不可无丫鬟,才会想将紫玉挑了过来。”
至于秦府为何会添丫鬟嘛,阿达懂得,那全是为了日后迎这位郡主入府。
若要迎娶新夫人,秦府里怎可无丫鬟伺候呢。
柳长妤心情豁然开朗,她歉意笑笑:“是本郡主多话了,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她是误解紫玉了,最初还以为她在秦越身边,打的就是往上爬的心思,可她终归是想错了。而令她最为欣喜的是,这两人还一本正经地与自己解释。
“既然郡主醒了,不若在下去传唤大夫进来,为郡主瞧瞧身子?”阿达早得了秦越的吩咐,只等柳长妤醒来,便将大夫请进,为柳长妤看看身子。
“去吧。”
她的小腹痛意未减半分,此刻她就着紫玉的搀扶,半靠坐在榻上。
不过半柱香,阿达再度进屋,这次领着大夫一同入内,他便向大夫作请:“何大夫,请您为这位姑娘瞧看下身子。”
这大夫是府外寻的,未免他多说闲话,几人模糊了柳长妤的身份,不声张她便是祈阳郡主。
何大夫为柳长妤把了脉,又摸了另一方手腕的脉,他沉吟须臾后问道:“姑娘可是头一回来月事?”
“是。”柳长妤淡淡应道。
“腹痛剧烈,有下坠之感?”大夫又沉声一句,“污体含有块状血迹?”
柳长妤有些许的羞耻,但仍是启唇道:“是有巨痛,下坠的感觉也有。至于这血块……我并不知情。”
这时紫玉却答道:“血块,我们姑娘是有的。”她是在为柳长妤换布时,瞧见了衣裳留下的血块。
大夫点点头,执笔飞快写下一方单子,“姑娘,你患有宫寒之症,因而初潮晚至,且伴随有剧烈的疼痛。”
柳长妤怔住了。宫寒?她这一世竟会得了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