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会呢。”老郡王笑着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他挑眉道:“王爷啊,汾阳王府与常山郡王府一向要好,您又是提点本王这孙儿之人,这汾阳王府若与常山郡王府走到一条线上,这蚂蚱虽小,力量却大呀。”
汾阳王爷真差一口“呸”出来了。常山老郡王拐着十万八千里的弯子,还不是为了柳长妤的婚事来的?
他所料不错,常山老郡王与秦越这两人今日就打着要与自己商议,柳长妤的婚事。
祈阳还未及笄,便已被各路人马盯上了。这感觉着实令王爷极度地不爽快。
然常山老郡王一直以来与王爷的感情便好,他那外孙秦越也可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是燕京上下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王爷一时沉默了。
老郡王这回直接挑了话来,“不瞒王爷了,本王今日领着本王这外孙过府一来,便是为了祈阳而来。本王就相中了府上的祈阳郡主,为本王的外孙媳妇。”
这话可有些抢人的意味了,老郡王实则并未有这等意思,可说出口便已成了这般的味道。听入王爷耳中,自然是得了一道冷哼。
“郡王爷应当知晓,事关本王之女的婚事,本王尤为慎重。”王爷在心里头,已是直道:若要直接抢人,那真当是太厚脸皮了!
“自然自然。”老郡王表示出一副理解的模样,只是他又多夸了夸自己这外孙子,“王爷见过本王这孙儿多回,知晓本王待他如亲孙子,实不相瞒,日后本王定会为孙儿讨来常山郡王的承爵。”
然而王爷并不稀罕常山郡王这一称谓,有亦或无,于他而言,家世只是考究的一部分,“郡王爷,这有或无爵位,与本王相当。”
秦越当下抬起了眼,他眼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股坚毅,那坚毅是可逐步变为执着的东西。
他并不是非常看重常山郡王的爵位,秦越想着,以他自身的能力,拼得爵位加身,岂不是更好。
“无爵位可,然有爵位岂不是更为般配郡主。”老郡王想着的是,若真要迎娶祈阳郡主,万般不可委屈的人家,“本王这孙儿俊逸不凡,前途无量,而郡主如花似玉,性子可人,俩人正正是门当户对。”
这两人走至一处,可是般配极了。
老郡王满意的不得了,直拍手道:“王爷,此事本王期盼已久,绝对是常山郡王府与汾阳王府的缘分,不如两家便择日商议事宜。”
他已是当作王爷默许了。
汾阳王爷当然不愿如此之快地松口,他紧绷着脸,朝老郡王一瞥眼道:“郡王爷,您这是抢人来的,而非为孙儿求娶祈阳吧?”
哪有人连正儿八经地过场都未走过,便要商议婚期之事了?
更何况,他哪里张口应下这婚事了。
老郡王一听这话,哈哈大笑道:“怎会呢,祈阳郡主为王爷心头之宝,本王与孙儿岂敢轻易夺人?”
王爷压根不信他嘴里吐出的半个字,这人便就是要来抢人的,若非自己为汾阳王府,许是已捞着祈阳拐回常山郡王府了,哪里还会像现下这副客气模样。
王爷暗暗瞥眼,这一眼便对上了秦越的眼,他脸色更为沉冷,虎着双眼问道:“你小子自己来说,可是如你外祖父那意图,若是今日不得本王应下你与祈阳之事,便就不罢休了?”
“回王爷,秦某不敢否认,今日来时确实太过匆忙了,若要与王爷商议与郡主的亲事,自当该按礼节来。此事为秦某考虑不周。”
秦越毫无犹豫地在心里应了是,他本就打算若与柳长妤的事情不能成,便不会罢休的。可他不会试图再去激怒王爷,嘴上便道:“今日秦某并非打定主意要定下此事,只是秦某想先告知于王爷,秦某对郡主的看中。至于相看,一切皆会尊礼节来,日后正式过府,定当全部补上。”
他语气诚恳,墨瞳里溢满了真意,王爷全然不会不信任他所说之话。
在秦越面上,忽而涌起了一片发自内心的真切,他一字一句郑重道:“秦某只想王爷见过秦某的真心实意,而非会怀疑秦某。秦某作保证,秦某之所以意欲选择郡主,只因秦某于郡主的心意,皆不惨半分假心。”
“你说你对祈阳,全为真心?”王爷眯起眼,气势逼人。
秦越却不退缩,颔首道:“是。”全为真心,不带一个假字。
王爷冷哼道:“那好,本王问你,年前走诏狱探视薛大人,是你带着祈阳去的吧?”
老郡王目光在这一时之间便投向了秦越,只听他不作半刻停顿便道:“是。”
虽答了是,可秦越心里直暗叫不好。
果真见王爷重重地放下茶杯,面上隐有冷意,他又问道:“阿越,你早有企图了?”
这话可就严重了。
秦越自年前便看上了柳长妤,一直惦记到这时候,还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几次三番打着自己小心思的,与柳长妤多番见面。
王爷只一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心肝闺女,竟是早早便被人虎视眈眈,那怒气真是无处可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