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妤更是担心秦越了,“父王,那秦大人他?”他此行前去,可是会有安危?
汾阳王爷抬手摸了摸柳长妤的发顶,忽而笑了,“祈阳,若是秦将军不可过此难关,父王可不会允他迎娶王府的祈阳郡主。”
这一句话,就定了柳长妤的心。
王爷虽是坚信即便林河乱了,平定下来于秦越可不是难事,可在大燕时局如此紧张的情势下,他心忧虑陛下会变了对秦越的看法。
不过王爷又想了想,若是日后常山郡王府与汾阳王府联姻,那常山老郡王,秦越,以及他都是一条线上的了。
无所谓怀疑哪家,又信任哪家的了。
仅仅是王府一家,那就足以崇安帝疑心常山郡王府,以及秦越了。
“待秦将军归朝,父王便与老郡王入宫为你与秦将军请旨赐婚。”王爷难得的主动提及柳长妤的婚事。
他神态的认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父王。”柳长妤一阵激动,她眼眶微微湿润了,在亲耳听到父王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她是说不出的动容。
而王爷却点点头,又沉声道:“祈阳,只是秦将军此次归来,他定要上呈兵符,交出手里执掌的一切权力,此后只能留在京中,为一闲散官职。这你可能受得住?”
柳长妤的震惊仅仅是一刹,而后便转为浅笑,她回道:“父王,女儿在乎是不是他身居多高,而是他这个人。”
“你能这么想,父王就放心了。”汾阳王爷拍拍柳长妤的肩膀,“因你与秦将军的婚事,父王已是与常山老郡王过了目的,私下商量好了,你若满意,父王便不会出言反对。”
柳长妤坚定点头,“一切都要先等秦大人回京。”
“不错,他需得先平定了西边再说,若连西边都无力整顿,日后风风雨雨,又如何能护得了祈阳你。”王爷又恢复平静的神色,“他若不行,父王再为你挑个好的。”
“父王。”柳长妤皱眉,她不干了,“他就是最好的。”她可不要别个人。
王爷无奈叹气,这叫个什么事儿,还没过门,都已经护上秦越了。连他这个父王,都不得说一点不好,王爷摇了摇头,倒没再说玩笑话了。
在柳长妤离开了主院书房后,又随青芽去了双桂院。
王妃倒不是因着秦越出事而寻来柳长妤的,她拉着柳长妤坐到身边,问她都喜欢什么花样,还摊开几张画纸,任柳长妤挑选。
“母妃,你这是?”
柳长妤不明所以,便用疑惑的目光询问王妃。
王妃笑得温柔,喜色不减,“妤儿,你来年就及笄了,到时你婚期将至,那婚服是要提前备好的,母妃如今便是想提早给你做一件备着。”
大红色的喜服,结亲之日所穿的,昭示着姑娘家将从姑娘变为妇人。
“母妃,这般早就要备下了?”柳长妤面上浅浅的红晕,她凤眸里亮色更甚,就问道:“可我的亲事,不是还未过三书六礼吗?”
如今备好婚服,可是有点为时过早了?
“这可算不得早的。”王妃慈爱地抚摸她的乌发,眼里是不舍。养了十余年的女儿,转眼间便要出嫁了,心底难免充斥了哀痛。
可这是大喜的一件事,王妃的笑容便盖住了哀伤,她笑道:“母妃许久之前,便已在为你准备嫁妆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出嫁时能风风光光的。你是王府的郡主,也是母妃的骄傲。”
“母妃。”柳长妤凤眼里多了泪花,她扑进王妃怀里,便搂住她低低抽着鼻子。
王妃回抱她,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后背,“妤儿,往后嫁了人了,可少不得不可再撒娇了。”
身为一家主母,是要掌管好整个府邸的。
柳长妤却哼了哼,抱着她更紧,“才不要,我会与秦越说好,到时常回王府。”
只这个条件,秦越偏宠着她,绝不会不答应的。
王妃瞧她得意的小模样,刮了她鼻尖笑道:“那也要秦将军允了你才行,若都嫁了人,可不要耍小性子,想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
“母妃,你都说了只要秦大人允。”柳长妤又翘了翘鼻子。
王妃说不过她,只得摇头笑:“好了好了,你先挑出一件喜欢的,母妃好为你备下来。”
“好。”
柳长妤双眼轻轻扫过桌上的画纸,唇角勾着浅淡却明媚的笑意,无尽的期盼。她指尖点了其中一个,“母妃,便要这件吧。”
“你喜欢就好。”王妃又侧眸笑来,“妤儿,这几日你可要在屋里好生练练你的绣工,即便那小衣裤袜无需你来绣,可那盖头,是需得经你亲手绣缝的。”
柳长妤大“啊”了一声,她双眸大睁,惊道:“我定要绣那盖头吗?”
她的绣工当真是,不忍直视的那类。她真怕绣出来的盖头,白白毁了自己的婚礼。
“妤儿,所以母妃才说,你需得习一道那绣工,万不得再怠懒了,这可是你平生仅一次的大婚。”
王妃点了点头,吩咐青芽过来,“青芽绣得一手好手艺,这几日她便待在你畴华院,有丹胭迎春也在,母妃也好命她三人看着你。”
柳长妤脸皱了起来,“母妃,定要如此吗?”
“嗯。”
王妃不给半分反驳,柳长妤头痛的紧,叹道:“母妃,我会的。”
她真想大呼,绣工真不是她擅长的,习刺绣,还不如叫她扛大刀习武呢。
可柳长妤又不甘心,这与秦越今生只此一回的大婚,她当然应亲手绣一块盖头的,至少要绣出这一面盖头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