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嫌弃我煮的不好?”
像是想到了什么,陆菀猛然抬头,上前一步,眼尾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汤很难喝吗?”
她低着头,似乎是啜泣了两声,看上去委屈又可怜,强撑着为自己辩解着。
“我从前并不常去厨房,去了也是支使厨子们动手,这还是我第一次亲手煮汤,是听厨子们都说很是不错,才敢给你送来的。”
这样的我见犹怜,却是让谢瑜心头烦躁,他有心想安慰几句,又觉得说这汤好喝,实在是太过违心。
平心而论,陆菀生得美,便是哭都是好看的,像是朵骤然间遭了风雨的娇柔花儿,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可谢瑜却不喜欢看她哭。
起初是觉得厌烦,自那日她在昏迷的他面前哭了之后,就渐渐变了味。
譬如此刻,一看陆菀要哭的模样,他就莫名的烦躁不适,仿佛自己的情绪也被她影响了几分。
“阿菀,你来。”他低声诱哄着,让她靠近自己一些。
陆菀有些不解,但还是走到他身边,就被他轻轻地抓住了手。
他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坐到自己的床榻边,眼含笑意地望着她,仿佛有万千柔情。
这让陆菀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这是用美色-诱惑她?
陆菀定了定神,仰起头,不闪不避,仔细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哪怕他们距离这么近,都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阿菀,你看,”他指着陆菀手上残留的烫伤印记,声音压得低低的,尾音低醇。
“若是再添了伤痕,留了疤,可就不美了。”
似乎是说得极为动情,他握住了陆菀的手,指尖流连在她的伤痕周围,轻得像是蜻蜓点水。
谢瑜抬起眼,瞳底倒映出她的身影,眸光柔和,似有情愫流动,“会招人心疼的。”
这话说得好生撩人,就差说会让他心疼了,陆菀忍不住别开了目光。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实在不好再坚持,只能低着头,不胜娇羞地轻应了一声,才心有不甘地放过了这个捉弄谢瑜的大好机会。
谢瑜见眼前人抿着唇,有些失落的样子,他稍停顿了下,主动提了个要求。
“今日依旧劳烦阿菀给我读读书可好?”
话音刚落,果然就看见陆菀的眼神亮了几分,大约是因为有了事做,满心欢喜地去给他找书。
“玉郎,是左侧第四格的吗?”她在书房外间扬着声询问着。
书架正对着内室,从谢瑜的角度,可以看见些影影绰绰的身影,自然也不需提防她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那处收纳的皆是些游记异闻,随意取一本便可。”
陆菀目光落到这许多藏书上,正犹豫着,右手一抬,就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就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
她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物件,期期艾艾的道歉,“我……我撞翻了一个装了平安符的木盒。”
木盒?
谢瑜倒是不记得自己书架上还有什么木盒了,他温声地安慰着声音低落的小娘子,“无事,放回去便好。”
接着就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陆菀低垂着脸颊,走了回来,声音闷闷的,“我放回去了,就是盒子被摔坏了一角。”
谢瑜是真不记得了,他回想了片刻,才捕捉些记忆碎片。
“可是个有些陈旧的平安符,红色的,下面系了玉珠的穗子?”
陆菀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瑜低笑一声,似乎完全不在意地安慰着她。
“那是我幼时……”他顿了顿,“阿娘替我求的。随意寻了个盒子装起来的,早不知丢到哪里。若不是你方才寻了出来,我都记不起来了。”
他语气温和,笑似春风,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可若真的不在意,还能好好收着这么多年?
陆菀有些不信。
可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在心里记了一笔,就附和着他装出一副释然的模样。
等回到了府,就去寻了周夫人,仔细描述着那个平安符的模样。
“大约掌心这么大,红色的,边上绣了连绵不断的卍字纹,正中是……”
好在周夫人见多识广,听她说了一半,就大概猜到了是哪里来的。
“那是慈恩寺的平安符,很是难求,你怎地想起了问这个了?”
慈恩寺?上次那什么圆观和尚不就是慈恩寺的吗?陆菀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这就是送分题来了。
还是专刷谢瑜好感度的送分题。
“阿娘,我想去慈恩寺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