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必要合作吧……”
“什么条件我都不考虑。”
“你说什么?”
温诸宜听到对方新开的条件愣了一下,眉头拧得更深,语气沉了几分:“您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啊,我怎么可能坑我干爹。”
电话那头的人老道地笑了笑,回道:“温总别太快拒绝,考虑一下吧。”
电话挂断。
温诸宜沉默地看着屏幕。
循派传媒公司当年是被孟征搞得半死不活的,如今当然会找机会踩回来,这是一个很划算的合作。如果是在之前,他应该会倾向于同意,但是现在……
有点犹豫了。
最近干爹似乎在有意地改变自己,仿佛是在弥补以前做的那些狠心事。
虽说有点东西已经根深蒂固,但是温诸宜觉得内心还是有些动摇。
况且目前干爹已经发觉了不对劲……
到底应该怎么做?
温诸宜双手插.进发间烦躁地揉了揉。
比他还郁闷的大有人在,厉择今天一整天上班都心神不宁的。
昨天的事像是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不停地在脑中回放。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就今天开会的时候,前面还说得好好的,脑中忽然闪过干爹狠踹他那一脚的画面,顿时在众高层面前卡了壳。
此时早早回了家,一路进来都在躲避孟征,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别墅那么大,存心避开还是可行的。
谁知刚走进客厅,正准备上楼梯,一抬头,就望见孟征慢悠悠地下楼。只见孟征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手里端着杯咖啡,神色自然地扫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尴尬。
“回家了。”孟征礼节性地随口问了句。
“是的。”厉择收起不该有的情绪,恭恭敬敬地回答,垂眸看着楼梯,也不跨上去,站在楼梯侧边,等着孟征走下来。
孟征微微讶异了下,厉择今天倒是有点晚辈该有的样子了。难不成是昨天踹他那脚的功劳?说不定刚好踹到厉择的逆反神经,给他踹乖了。
那看来以后要多踹踹他。
没多久就走到楼下,孟征视线落在厉择脸上,喝了口咖啡,优雅地走到厉择面前,上下扫了厉择一眼。见他把西装外套挂在手肘上,里面的白色衬衣有些凌乱,领口的领带还歪着。
看来今天有点不拘小节啊。
他抬手理了理厉择的领带,说:“昨天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开谁也不知道。”
厉择听闻对上孟征的视线,眼里情绪复杂,抿着嘴没说话。
孟征眼睛始终弯着:“就当做了一场荒唐的梦,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今后呢,”他手指点了点对方的胸膛,“也不要再做这种梦。”
把昨天的意外,当做一场梦,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孟征他不想承认。
厉择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像是哽了一口冰,凉幽幽的。他明白孟征的意思,就是提醒自己趁早断了不该有的想法。
可他妈的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孟征急着把错归到他身上什么意思。而且昨天,也是孟征自己先表露出那方面的意思。
明明这是孟征作为干爹做得最像人的事,可厉择就他妈宁愿孟征当个畜生。
或者……自己当个以下犯上的畜生。
“干爹,您在说什么,昨天我们有发生过什么吗?”厉择伸手松了松领带,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痞笑。
孟征也笑了:“当然没有。”
还挺上道。
孟征又喝了口咖啡,觉得还是应该给厉择一点补偿:“这些年你作为大哥,挺照顾三个弟弟的。而且也把我交给你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在东城有个酒庄,这些年稳赚不亏,送你了。”
“……”厉择皱眉。
“我不是想要得到您的什么才这样说的。”厉择脸色沉了下来。
孟征:“我知道。我只是单纯地想奖励一下你。好好做,我将来所有的资产,你都是主位继承人。”
厉择薄唇紧抿,想要从孟征眼中看出什么,可对方总是笑着,藏得太好了。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干爹好手段。
厉择什么也没说,像是被气到,转身大步上了楼。隔了一会儿后,嘭地一声猛地关上了门。
楼下孟征眨眨眼,又笑了。即使这个世界他穿成厉择干爹,也还是没有占多少年龄优势,照样猜不透厉择的想法。
准确地说,经历了厉择写的四个世界,依然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这本书乍一看是想恶搞孟征,达到自爽自嗨的目的。
可书里涉及到太多现实世界中的人和事。
仿佛是在创造一个自己的乌托邦,幻想孟征真的爱厉择爱到痴狂,求着厉择多看他一眼。
……
孟征记得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当一个人得不到某些东西时,会积在心底成了心疾。用其他方式去幻想已经得到,以此消减痛苦。
厉择会不会……?
呵,怎么会。孟征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上最痛苦的,到底是“得不到”,还是“已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