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岭城,每天人来人往,多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一点都不引入注意。
这个年轻人衣着普通,面容普通,只一双眼睛,笑意盈盈的时候分外好看,让人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年轻人的声音也好听,干净清朗,与人说话又非常有礼数,帮忙给这位年轻人牵线赁房子赚点钱的客栈小伙计,引着他在房子内外转上了一圈:“公子真的要住这里?”
安星澜点了点头:“就这处吧。”
小伙计离开之时还有几分不放心,忍不住叮嘱道:“公子您就一人,那您见到生人要多小心点,不用跟旁的人多打交道。”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去客来客栈找我。”
对小伙计的叮嘱,安星澜感激一笑:“好,我记下了,多谢小哥。”
小伙计忙摆了摆手,这位公子虽初看不起眼,但却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很引人好感,让他也难免多说了几句话。
小伙计走的时候,都还不是那么放心,这边住的人很多都粗鄙蛮横,而这位公子看起来则很好欺负。
一看就好欺负的安星澜,嗯,确实没住上几日被人欺负了。
安星澜将尾随抢劫的人给踩着胸口摁在地上:“跟了我三日,终于动手了。”
被踩在地上的那人,龇牙咧嘴:“不是三日,是四日。”
安星澜:“嗯,我一住进来就被你盯上了?”
“那是。就这一片都归我管,打一进生人我就知道。哥们,你也别生气,我就是打算收个保护费而已,没打算要你多少。”
安星澜:“哦,这可就新奇了,你还能这么好心?抢钱还能给人留点?”
鼻青脸肿那人道:“做人留一线,都是我自己地盘上的,咱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收了保护费,这地盘上的人以后都我罩着,不会再有外来的敢欺负你们。”
“嘿嘿,主要是还指望着你们再挣钱,过个三俩月的,还能再收一回保护费。”
哦,也是能耐了,抢个劫还能弄出个可持续发展来。
脚下的那人讨好一笑:“我可算厚道的,你要是撞上的是西城霍阴堂那边的人,他们不仅给你抢光,还会杀人哩。”
安星澜脚下又加了力道:“那你说是他们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他们?”
“疼疼疼!哥,哥。我叫您哥。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您赔不是,哥,您打也打了,现在能不能高抬贵脚?”
安星澜盯着地上的人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你身上的钱,好东西都拿出来。”
地上的汉子眨巴了下青肿的眼睛,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自己打劫不成,现在要被反打劫了。
这个汉子抽泣了一下,他这次真的看走眼了,这个年轻人一看起来一点都不强悍,可踢上去就知道了是能硌掉脚的硬茬子。
大汉心疼地将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没了,就这些。”
“今天还打劫了谁?”
“没了,忙不过来,一次就一单。”大汉说着,试探着要去挪踩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脚,这次终于,这位公子收了脚。
彭六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嘿嘿,哥,您身手真不错,比兄弟强多了。哥您不是本地人吧?以前是哪的啊?”
“问的太多。”
彭六子道:“好,不问,咱不问。那哥可是要在咱这里多留上个年头?那也就是咱自己人了,都是这片儿的,以后就都是朋友,哥您就在这好好住着。我就是咱这片儿的小地头蛇,有事您就招呼小弟,小弟包着。”
安星澜扭头看这个汉子,明晃晃的一个大块头,却一口一个自称小弟,如此的能屈能伸,安星澜也是佩服。
“在怎么知道我要在这里住上不短的时间?知道的不少。”
彭六子:“嘿,不是我自夸,这里的事就少有我不知道的,哥您租的这家房子,要是短了三年,人家不租,可不就是哥会在这停上一段时间吗?”
彭六子又道:“哥哥初来乍到,要不咱给您说说这里的街坊邻居?”
安星澜点了点头之后,彭六子嘴就没停,一下说了一串,马上印证了这里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在终于彭六子说到东头第二家的大儿子和西头最边上那家的小媳妇昨天眉来眼去,那个大儿子还送了人家一根簪子,但是那簪子是他偷摸的外来客的时候,安星澜打断了他。
“以后,你岂不是也会把我这里的事说给这个,讲给那个?”
彭六子忙道:“那不会。这不是这里也没几个能打过我吗?”然后又不好意思地道:“不过要是有另一个也很厉害的,硬要我说,那就……”
“就算我说不会,大哥您也不信不是?再说,大哥,您也没有不可说的事,您也没有和小媳妇——”
彭六子的话还没说完,被安星澜给兜头重拍了下。
彭六子龇着牙,作势打了下自己的嘴:“我再给哥哥讲点别的,说说咱分岭城的事。”
关于这个,安星澜这几日出门已经大致了解了些,不过再听听也不多,遂点了点头。
彭六子给安星澜讲了他们这个城哪片区住的主要是哪些人,又都有哪些惹不得的人,他们都住哪里,还有主要都有哪些势力,那些势力的行事作风和经营都是什么。彭六子讲的这些,还真有不少安星澜之前所没有打听到的。
彭六子跟在安星澜旁边,对安星澜道:“哥哥现在也是在找营生吧?不如加入我们绝极堂?”
安星澜眼神瞟向他:“和你一起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