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疏挑眉:“想帮我洗?”
洗衣服事件还历历在目,乔柚迅速回嘴:“我知道你在说笑。”
他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手上动作没停。
水流哗哗作响,碗筷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江见疏忽然问:“宋酒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问了问我们几个的关系之类的。”
他侧眸:“她怎么说的?”
乔柚简单叙述了一遍,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他安静地倾听,神色看不出来多大变化,可她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在她说起江临舟的时候。
今天江见疏一直有点奇怪,似乎心情不佳。他不愿江临舟和宋酒在这里多待,无论是下午说家里没有食材时,还是饭后不着声色逐客时。
可看他们兄弟间相处,并不像关系不好的样子。
那乔柚只能这么猜测了:“江见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他们接触?”
江见疏关了水:“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啊,”乔柚说,“我感觉今天下午我和他们见面开始,你就不太高兴。”
她以为他会否认,谁知男人承认得十分坦荡:“那你感觉对了。”
“为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江见疏平静控诉,“和妻子分开这么长时间,二人世界都来不及过就被人打扰,你要是我,你高兴吗?”
乔柚一愣,眨巴眨巴眼:“可我们是夫妻啊,以后二人世界还有很多不是吗?”
这回怔愣的成了江见疏。
他深深望她片刻,喉结动了动,很轻地笑了声,夹杂着难以名状的涩:“也是。”
安抚完心情不好的丈夫,乔柚的心情也舒畅许多,向他打听起过往:“对了,宋酒不是说我们高中的时候关系挺好的吗,那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啊?”
江见疏说:“很丢人。”
乔柚眼睛一亮:“说说看?你怎么丢人的。”
“不是我,是你。”
“?”
或许是这段回忆着实好笑,江见疏也不禁莞尔,口吻中染上揶揄:“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开学第一天就睡过头,迷路到学生会,藏在队伍后面偷偷吃早餐还被我当场抓获。”
乔柚惊奇:“我还会迷路啊?”今天回家这一路她感觉自己认路的能力还挺强的,经过的路线现在还记得。
“迷路是概括,准确的说,你是找不到自己班级的队伍在哪。”
“……这有什么区别。”
乔柚吐槽完,好奇道:“那你当时在学生会任职什么?”
江见疏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会长?”
他点头。
乔柚笑了,玩笑脱口而出:“会长,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好歹让小学妹吃个早餐吧?”
“叮”一声脆响,最后一个瓷盘垒进碗柜。
江见疏的动作停住。
半晌,他侧头挑了挑眉道:“那我下次给你提前准备早餐?”
乔柚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江见疏的话弯折成一把钩子,突兀地闯入大脑,横冲直撞地奔向某个角落,将过路的神经剐成一团乱麻,缠缠绕绕地拉扯,疼。
熟悉而陌生的画面不断涌现,她看清了却抓不住,恍惚间感受到一股沉稳的力道压在肩头,很暖。
乔柚闭上眼缓了许久,再睁眼看见江见疏微蹙的眉心。
“不舒服吗,头很疼?”他低声问。
她视线下移,落在他唇下的那颗痣。
渐渐地,与泛着旧书页气息的画面重叠。
蝉声远鸣,树影婆娑,细碎的光落在少年发梢。
“那我下次给你提前准备早餐?”少年挑眉,散漫而淡然地说,“小学妹,学生会不是你家。”
说话间,光斑展翅,随风翕动着落在那颗小小的痣上。
而后,蝉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