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之后他就拿了东西去找了丁县令。
虽然说他的毛衣制作工艺还没有进行彻底完善,比如说按照人的尺码来分大小,还比如说怎么样调整,才能让毛衣避免下水清洗以后出现忽然间缩水的情况。
但目前这个,拿出去在别人面前炫耀就已经足够了。
把毛衣交到了丁彦笙那边以后,他就开始探忐忑不安的等消息,几天后,丁彦笙托人给他回话,说有个胡商对这件毛衣特别感兴趣。
但是他现在要去岑州,可能没办法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不过没关系,家里还有几个呢。
可以等!
姜念回打足精神,干脆把前两天让池渊帮忙写的招工布告也给整理出来了。
招工跟买下人完全是不一样的程序,比如之前他去牙行买的那几个人,都是已经入了奴籍的,卖身契在手,要打要杀那都是随主家心意,就好像入了奴籍以后,人便不是人了——
怪不得有那么一道程序,叫做推翻万恶的奴隶制社会来着。
姜念回四处转悠着,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带上了上次买回来的几个人中,两个比较年轻的青年,在人流量多的地方摆上了案子。
那两个人一个叫荀牧,人比较黑,生得浓眉大眼的,五官虽说周正,左脸处却有一个痦子。
另一个叫张岚,高高瘦瘦的,长相就是很路人,丢到人群里一不留神就找不见的那种,但他也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有一只耳朵缺了半边。
据说他是以前在老家放羊的时候,不小心在林子里面遇到了野猪,为了把羊都赶走他落在了后头,被野猪追上差点没命,万幸最后只丢了一只耳朵,才跑出来的。
这几个人里面没有识字的,姜念回倒是能认,但不会写——或者说写的很不好看。
不过幸好今天也不是什么需要正经写字的地方,所以也就随便了。
他这边招工的消息一传出去,起先没什么人过来,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好奇的过来问他们招什么样的人,然后听说只招女人、或者是会做手艺活的男人以后,原本围着的也都摇摇头散开了。
姜念回也不着急,就坐在那慢悠悠地画着画,当打发时间了,顺便还能练练他那狗爬一样的字,省得每次写字给池渊看的时候,他总是要被对方用一种很诡异地眼神盯着看半天。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忽然间,街东头有几个妇人一起过来了,领头的那个姜念回刚刚见过,她来问了半天,把招工条件和待遇以及大概要做什么都给问得仔仔细细。
这会儿回来,就是带着其他人一起过来的。
“这位小公子,您看我们这几个人合适吗?”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到那边以后,也会有人教你们怎么做的,只要你们肯踏踏实实的学,一天赚个几百文的也肯定不在话下。”
“这.......真的吗?我们几个都是要来做工的,您看......”
陆陆续续的来了人以后,将姜念回就开始忙活起来了,他要给那几个人的身份信息做登记。
字写的难看点就难看点吧,反正他自己能看得懂,大不了回去以后再丢脸一次,念给池渊听,让他重新誊写一份。
刚开始投入生产,其实要不了太多人,而且主力军还是那些妇人——
也不是没有那种壮实的男人来问,但他一概都不要,因为这样的人体格这么强壮,和一帮妇人们放在一起,危险性挺高的。
他只是招工,又不会读心,自然是以规避掉任何意外矛盾为重。
等着人招的差不多了,他就收了东西回去,找到张翠翠以后,大概说了一下明天都会有什么人过来。
张翠翠听了以后挺惊讶的,连忙问:“念哥儿,你这......这是让我......”
“以后他们都归你管。”姜念回在小院里又四处看了看,“这个地方我已经续了半年的租期,除了我那个放了贵重东西的屋子和嫂子你自个儿的卧房以外,别的地方他们都可以去,到时候嫂子你直接自己安排就行了,这些零碎事都不用问我。到时候我就把这两个人只给你帮忙那些人以后来上攻的话,得每天记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干了多长时间,一共负责了多少东西,省得有人偷奸耍滑,还手脚不干净,拿些不该拿的回去。”
他还有总结性发言:“我可是花了钱的!”
张翠翠“噗嗤”一声笑了。
一涉及到钱的事情,他就开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非要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全都给说一遍,生怕对方遗漏了哪里。
兜里的钱越来越少,他真的好没有安全感啊......
差不多把事情该交代的都给交代完了以后,天也已经不早了,姜念回去领了“朱燕”回家。
临走前,张翠翠还说了句:“这孩子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实际上人还挺乖,往后你那边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让她来我这儿跟我一起住,我还挺喜欢她的。”
朱厌恶狠狠地回头瞪她,结果却没看到应该有的恐惧表情,反而还换来了一个摸摸头。
“这孩子,”张翠翠说,“还不舍得走呢!”
朱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