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一响,秦介洋也不管叶天邺是不是还在罚站,直接冲到4班去了。
邬白槐被他拉出来也没有崩表情,校服乱了的只有秦介洋一个。
“我们要统一战线,都不纵容叶天邺同学不写作业的行为!”秦介洋说:“只要我们都不帮,天邺就不能拿这个来威胁我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为了天邺的学习,为了他的未来,这是我们身为朋友应该做的!”秦介洋慷慨激扬,“不要‘看一下’了,答应吧!”
艹。
你的生意该不会就是这么做起来的吧。
叶天邺拽着秦介洋的后衣领往厕所方向拖,一边走一边道:“哥哥带你去清醒一下。”
秦介洋向邬白槐伸手,但邬白槐没有帮忙,只是静静看着。
孤立无援的秦介洋一脸悲愤道:“天邺你这样下去是没办法和我去同一所学校的!”
然后秦介洋就被滋了一头水。
水顺着下颚线往下滴,滴湿了胸前的校服。
叶天邺看着秦介洋狼狈的模样,笑着把自己的头也放到水龙头下面,简单地冲了一下。
冲完觉得不太过瘾,还搓了好几把脸。
他以前累了就是这么干的,简单有效,冲完继续学习,一点都不耽误。
所以这可以说是他学生时代做过的最有畅快的事情了。
但秦介洋不是,他就觉得叶天邺没有这样对邬白槐,而是和他同归于尽说明他输给了邬白槐!
此刻他湿淋淋的,像一条淋了雨的大狗,委屈得不行。
叶天邺对此笑得更畅快了,“干嘛,觉得我欺负你啊?”
秦介洋抿着嘴不说话。
“咋地,和我做朋友就是这种下场,得帮我写作业还要受我欺负。”叶天邺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写着嚣张。
可能是巧合,邬白槐也走了进来。
叶天邺立刻收敛了刚才那副“我是天王老子”的表情,打招呼:“好巧。”
“嗯。”不巧。
邬白槐没像他们那样连脑袋都弄湿,只是洗了把脸。
水凝在他的睫毛上,亮晶晶的。
但还是没有少年的眼睛亮。
妖孽啊。
没等叶天邺感慨完就让人洒了一脸水珠,“为什么不带我玩?”
少年额前的黑色碎发沾了水,湿漉漉的,半遮了上挑的眼角,只剩下弧线好看的眼睛。
青春而富有朝气。
叶天邺没由来地想,如果和邬白槐在雨里奔跑是不是会像日漫里那样怦然心动。
“因为他只欺负我!”秦介洋告状道。
明明是告状,却莫名地让进出的人觉得秦介洋是在秀。
邬白槐也觉得这个“只”字有点嗯……做特殊标记的意思,他看向秦介洋,不觉得他狼狈只觉得他和叶天邺关系真的很好。
虽然叶天邺觉得小说不必再去想,但看到男主和反派“对峙”,他心里总有点犯怵。
连忙道:“是因为秦介洋居然妄图反抗,还要截断我后路!”
绝不是他叶天邺区别对待!
邬白槐倒是不计较这些,他轻轻吐出一句:“我是你的后路?”
“是的!绝美靠山!”叶天邺不要脸地给邬白槐比了个心。
邬白槐似乎很吃叶天邺这一套,眼睑往上抬,话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往门外走,经过叶天邺身边时又停住,抬手按在叶天邺头上,“乖。”
待邬白槐走后,叶天邺摸了摸自己的头。
被水降过温的脑袋碰上了温热的手掌,感觉似乎意外地不赖?
但随即他又抛却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是秦介洋这么干的话他绝对只有一个念头:打!
如果非要让他再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是:继续打!
是他叶天邺拿不动刀了还是秦介洋飘了?
呵。
小插曲过后,两人又回到教室上课。
照例是秦介洋听课,叶天邺玩手机。
至于他的作业,学委说作为道歉他会暂时帮助叶天邺,然后要走了他的作业。
第二天一早,叶天邺看着明显厚了几公分的作业,茫然地看着学委。
学委温和地笑笑,不好意思道:“我不像班长和邬白槐那么厉害,只能做一些我能做的。”
叶天邺翻开自己那变得陌生起来的作业,上面那一张又一张的便签写着密密麻麻的知识点,有一些还带着例题,甚至举一反三。
“我觉得天邺你可能是记不住知识点才没有兴趣做题的,所以每一道题涉及到的知识点我都标注出来了。”学委推了一下眼镜,苍白细长的手指点在其中一张便签上,说:“比较难的我都写上了例题,你看看然后跟着那思路做。”
是的。
学委一道题都没有碰。
叶天邺的作业依旧是空白的。
对上学委苍白皮肤上那两抹黑,叶天邺抱住学委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背,以一种坚定的语气道:“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叶天邺甚至主动向学委上交了自己的手机。
学委欣慰地笑了。
叶天邺保持笑容一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刚坐下他表情就垮了。
少年热诚,他真的承受不来啊。
叶天邺认命地拿起笔写作业。
学委那样子不是可能根本就是一晚没睡,做到这份上他再不写作业简直不是人。
不过学委知识点标得细致,哪怕叶天邺进入社会好些年做起来也毫不吃力。碰到难的正如学委说的,看看例题顺着思路做就可以了。
半个上午下来,叶天邺第一次把作业写得满满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