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钰安起床后用早膳,发现案桌上还有一碗清甜可口的糖点,他沉默片刻,往门外看去,门外没有女子身影。
常余好奇地道:“世子,你看什么?”
裴钰安轻轻摇头道:“没什么。”话落他在膳桌前坐下,将那一碗糯米圆子红枣粥端过来。
接下来几日他若是在府中用膳,裴钰安总能瞧见膳桌子上有甜点或糖水,就连常余都发现不对劲儿了,“世子,这厨娘怎么搞的啊,明知道你不喜甜食,还每一顿都送甜食来!你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们了!”
正准备拿起豌豆黄吃的裴钰安:“……”
扁余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傻弟弟。
裴钰安漆黑眸光扫向常余,常余挺直胸膛道:“属下清楚,属下现在就去敲打厨娘。”
话音一落,宛若一阵风飘了出去,扁余头疼地扶额道:“属下现在就去教训他。”话完也飞快地奔出去。
裴钰安揉了揉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捻起一块豌豆黄,因今日是休沐,不赶时间,裴钰安慢吞吞地用完早膳,正准备起身,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粉色身影。
“哥哥,我们去放风筝吧。”裴意朵举着彩蝶风筝跑到花厅道,“我们一起去玩。”
裴钰安对放风筝不感兴趣,可裴意朵兴致勃勃让他陪她玩,裴钰安便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裴意朵赶紧往后看了眼,这时裴钰安才注意到门外还有个鹅黄襦裙的姑娘,在裴意朵喜滋滋地望向她时,她冲裴意朵赞赏地点了点头。
几乎是一下子,裴钰安就发现不妥之处。
因裴意朵觉得她放风筝时,他就像木头桩子杵在哪,不跑不跳,她其实颇不喜欢和他一起放风筝。
今日这是……
和裴意朵说话不必兜圈子,裴钰安直接问道:“怎么今日想起和哥哥放风筝?”
裴意朵听罢,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道:“因为郦郦说你不开心啊。”说完她仿佛意识到说错了什么,扭过头朝云郦看了眼,连忙摆手道,“是朵儿想和哥哥放风筝,郦郦没那么说,没有!”
裴钰安目光看向云郦,其实这几日,两人没说过几句话,不过和那日暗色灰夜相比。辰时霞光满穹,少女嫩生生的脸仿佛被镀上一层相宜的胭脂,和那夜的清冷皎白不可相提并论。
只是他刚看她一眼,她便低下头,似是心虚。
裴钰安垂下头,眼神微闪,而后他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道:“哥哥近日的确有些不愉。”这话倒不全是假话,纵使决定放弃,心里依旧有些唏嘘。
云郦听罢,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浮现出奇怪的感觉。
裴意朵愣了下,赶紧举起风筝道:“那哥哥,我们去放风筝玩吧,这样就会开心啦。”
裴钰安颓败地摇摇头:“我不想放风筝。”
裴意朵虽智力只是七八岁的姑娘,但归根究底,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女孩,立刻放柔声音道:“那哥哥想干什么?要不我们去捉蝴蝶?染指甲,踢毽子?”
裴钰安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下一瞬,他抬起头望着裴意朵道:“你真的想陪哥哥玩?”
裴意朵真诚点头,她掰着手指道:“虽然和哥哥玩很无聊,你还老爱逼我看书,虎着脸教训我,不过我还是希望哥哥别伤心。”
裴钰安:“……”
云郦听完裴意朵所言,她忍不住扭过头朝着裴钰安看去,却见裴钰安正面色沉沉地望着她,云郦乖巧一笑,连忙低下头。
“哥哥,你到底想玩什么?”裴意朵天真地问。
裴钰安深吸了口气,望着眼前两人,忽然勾了下唇道:“我想画画,比谁画的好,赢家可在败者脸上作画。”
几乎是话一落下,云郦便瞪大那双杏眼,难以置信地望向裴钰安,裴钰安对她缓缓一笑,而后撩袍落坐,黑眸里幽光微闪:“你们可要玩?”
裴意朵下意识回头望了望云郦,裴钰安瞧着她们两人用眼神表达我不愿,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但这点弧度转瞬即逝,待裴意朵看过去,裴钰安还是神色寡淡心情不佳的样子。
“哥哥,那我们画吧。”裴意朵委委屈屈地说。
裴钰安淡淡地望向云郦,“你呢?”
云郦低下头道:“奴婢谨遵世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