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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只桃花精(1 / 2)

宿醉醒来的喻淮睁了睁眼睛,难受地将手按在太阳穴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外边阳光明媚,天气正好。他发现自己身处客厅的沙发,一床薄薄的被褥从身上滑落,可怜兮兮地搭在他的腿部。

喉咙又干又涩,左脸还火辣辣地疼,喻淮摸了摸自己作痛的脸,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哟,醒啦?”端了碗小米粥在喝的喻霖围着沙发晃悠了一圈,没安好心地问:“认真做自己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在喻淮一脸莫名的表情中,喻霖叹息了一声:“弟弟,平日别太压抑自己了。瞧你,昨晚多狂野啊,冬天里的三把火都没你烧得旺。”

喻淮用看精神病人的目光注视着他哥,语气冷冷地道:“有病就去看医生,不要讳疾忌医。出门左拐打个车,三医院的大门为你常打开。”

“哼。”喻霖扫了亲弟弟一眼,哼着气捧着自己的小碗坐到了桌边,咬了口皮薄馅大的小笼包,意味深长道:“你会后悔的。”

“食不言,寝不语。”喻母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敛着点。大过年的,她可不想两兄弟闹起来把家里的房顶掀了。

警告完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儿子,喻母又笑着给时淼夹了个虾仁馅的汤包,还把热好的牛奶盛了一杯放到她面前:“多吃点,瞧你瘦的。”

想下桌关切一下喻淮情况的时淼被喻母拉着,又是一笼汤包下肚,除了牛奶还喝了碗燕窝。时淼觉得自己已经很饱了,看喻母的架势还打算给她盛一碗粥。她赶紧说自己吃不下了,撂了碗筷坐在一边。

喻母他们也没吃了,就剩下一个起得晚了的喻淮才梳洗完拿了干净的碗筷。一口热粥喝下去,喻淮感觉空泛泛的胃好受多了。

他觑了眼在不远处各干各事的喻母三人,又想起先前喻霖那贱兮兮的话,犹豫了片刻,问双手托腮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小精怪:“我昨晚,没做什么事吧?”

时淼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声问他:“你不记得了?”

心里咯噔一下,喻淮直觉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但他还是诚实地摇头:“没印象了。一醒来就觉得喉咙痛,跟感冒了一样。左脸有些疼,不知道怎么弄的。”

看着喻淮那仿佛比右脸更红了一丢丢的左脸,时淼下意识心虚,眼神都在闪烁,含糊其辞道:“你也没做什么。喉咙痛可能是近来天气比较干,喝水喝少了。左脸,应该是睡觉时不小心翻到地板上了。”

翻到地板上没磕到头,反而左脸着地?这个解释可以的,喻淮的眼角都控制不住在抽搐,又问:“我怎么睡客厅了?”

这要怎么编?难道要她说他昨晚喝醉了装蘑菇,非要把自己种到地里。喻母看不过眼,招呼着喻父拎着他的胳膊,费了好大劲才把人从院子里拖了进来。

兴许是折腾累了,喻淮窝在地上没了动静。又不能让人直接睡在地板上,还是喻父受累,一大把年纪了还对儿子实行了一次公主抱。把人抱起来丢在沙发上,喻父喻母就回房歇着了,还让时淼别管他。

时淼哪能真不管啊,噔噔地抱了床被子过来,给睡得死沉的喻淮盖上。否则,今儿喻淮真该感冒了。

“梦游吧。”时淼表情真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不虚,可惜那闪烁的眼神把她出卖得一干二净。

喻淮当作没看出她拙劣的演技,冰冷冷的“哦”了声。而后一口吞了一个汤包,烫得他面色立马扭曲起来。口腔差点烫出水泡不说,嘶吼过度的喉咙更痛了。

草草吃了一顿早饭,喻淮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包括小精怪在内的几人有事瞒着自己,并且一上午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怪怪的。

尤其是喻霖,跟屁股生了痔疮似的坐不住,一直在他身边转悠,嘴里还哼着老掉牙的歌。神经质地凑他衣服上闻了闻,张嘴就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到底什么毛病啊?一头雾水的喻淮心里泛着嘀咕,困惑了将近一天,终于找着机会解开谜底。

大年初一早早地吃了晚饭,喻母敷着面膜在跟小姐妹煲电话粥,喻父抖着腿坐在客厅看财经杂志。喻淮往楼上走,像是要去拿睡衣洗澡的样子。

摆弄着手机的喻霖回头望了一眼,见弟弟走出三米开外,连忙冲正在追剧的时淼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时淼疑惑,凑到他跟前问:“怎么了?”

“看个好玩的东西。”喻霖笑得贼兮兮的,点开了存在他手机上剪辑过的视频:“好东西要大家一起欣赏才更有意思。”

狐疑地探出视线,时淼就见那个三分半钟的视频开始播放了。是喻淮昨晚一边摇花手,一边沉醉唱歌的画面。柔软的身子扭得跟一条水蛇似的,愈显身材的曲线,那撅起的屁股瞧着都那么挺翘。

录下的原视频造作时间太长,喻霖特意截取了其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片段,配上音乐与各种搞笑的元素,熬夜剪了个三分半的浓缩版视频出来。精华全在里边了,又鬼畜又沙雕。

他还用自己的账号投稿到了某字母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播放量与点赞量攀升鬼畜区第一,今早还出现在了首页推荐上。刷到这个视频的人无不在哈哈哈,纷纷夸赞好腰。

当然,喻霖对待亲弟弟还是没那么赶尽杀绝的。他发到字母站的视频,全程用一朵大大的菊花把喻淮的头遮了,就留了脖子以下的部位。给时淼看的是未遮挡版本,由于喻淮面部表情太丰富,给这鬼畜视频添了不少笑点,看着更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好玩吧?”喻霖洋洋得意,又将手机界面切换到字母站,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

“嗯……”时淼张口要回答,在开口之际眼尖地瞥见反着光的手机屏幕上似乎映着一张冷峻的脸。

她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默默挪得远了些,语气一本正经道:“不好玩,你这样是不对的,怎么能够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喻淮的痛苦之上呢?每只骆驼被压死前,没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说串了,压死骆驼的是稻草。”喻霖没有接收到从时淼的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危险信号,还有闲情逸致纠正她语句中的错误。

“……”死道友不死贫道,时淼在喻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撤了,跑到最安全的喻母身旁,避免自己被喻淮的怒火波及到。

看着视频中呈现出来的鬼畜画面,喻淮一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咬牙切齿地从牙缝挤出一句呵呵,将沉浸在愉悦中的喻霖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上穿拖鞋就原地跳了起来,回过头看着从沙发后探出半个身子的弟弟,干巴巴地问:“你不是上楼了吗?”

“你猜?”喻淮面无表情地瞪着亲哥,手里拎着一根拖把。要不是他留了一个心眼假装要上楼,其实趁着他们放松警惕时悄悄杀回来,他还看不到这么精彩绝伦的东西呢。

一想到视频里那个搔首弄姿的人是自己,喻淮就忍不住额角青筋直跳。难怪都不肯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原来合起伙在看他笑话。

再粗壮的神经,喻淮此刻也已经认识到昨天年夜饭上他喝的那杯果汁有问题。一直都知道自己酒量很差,几乎到了一杯就倒的地步,然而喻淮却没想到自己酒品还那么差。

又是肆无忌惮扭腰,又是摇花手的,倘若没有亲眼看见喻霖手机上播放的那段视频,喻淮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有那么热情奔放的一面。

喻父喻母已经注意到了沙发这边的动静,在喻淮的视线一寸一寸扫射过来时,他们不约而同偏过了脸,仿佛与自己没有干系。

喻母把脸上敷着的面膜取了,理直气壮跟喻淮告状:“都是你哥一个人干的。我们还劝他来着,可他就是不听啊。非要拍视频,说是留着做纪念。”

一番话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正面对弟弟疾风怒火的喻霖震惊地看着他亲妈,两只眼睛都写着“你在说啥子”。

“妈,你昨天可不是这样干的!”喻霖委屈地嚎了一声。

明明拍视频拍得比谁都起劲,笑得比谁都大声,现在翻脸不认账了?

这口锅一扣下来,压得喻霖辩解都没有时间。因为喻淮把一根拖把挥舞得虎虎生威,眼看着就要给他引以为傲的俊脸来一下。

“江湖规矩,打人不打脸!”喻霖边抱着头鼠窜,一边大叫着往厨房跑。

砰的一下,厨房门被率先跑进去的喻霖关了。他死死拉住门板,隔着玻璃门冲喻淮叫嚣:“你看什么,有本事进来单挑啊!你打我,来呀。”

厨房安装的是滑动玻璃门,上不了锁的,全靠喻霖一只手使劲往右掰着。仗着自己力气大,喻霖以为喻淮进不来,因而脸上挑衅的表情要多生动有多生动。

或许人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来的潜力是巨大的。喻霖在厨房里边往右使劲掰着门,喻淮站在外边往相反的方向一样用力。两人僵持了十分钟,谁都不肯放手。

“看,蟑螂。”喻淮提醒喻霖看后方。

喻霖并不上当,笑嘻嘻道:“这招太幼稚了,你哥幼儿园那时候就不用了。”

话刚说完,喻霖就感觉自己的脚踝处好像爬了什么东西上来。他一只手抵着门,空出另一只手撩起自己的裤管。只见有只褐色的虫子趴在他的脚脖子上,隐隐有往上爬的趋势。

“蟑螂!!”喻霖原地蹦得老高,哪还有心思管厨房的门。见喻淮拎着拖把进来,竟一跃跳到了他身上,跟见着能够救命的亲人一般,吓得声音都劈了叉:“呜呜呜,弟弟,快把那只蟑螂碾死。”

风水轮流转啊,喻淮抿着唇笑得善良,而后将亲哥往地上一丢:“不怕。那只蟑螂已经被你一屁股坐死了。”

闻言的喻霖脸色一僵,缓慢起身看了眼地板,果然只有一具被压扁的蟑螂尸体。

“……”喻霖尖叫着又去洗澡了。这次不仅把全身搓了五遍,连那身弄脏的衣服都直接扔了。

**

大年初三那天,时淼捏了两张电影票打算去看电影。喻淮眼尖地瞅见了,一早就把自己收拾得板板正正,等着小精怪邀请他一块儿去。然而他左等右等,只等来了时淼拎着小包包准备出门的身影。

喻母知道她要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当即又掏了一个红包出来塞到时淼的手上,让她尽情地玩,不用担心回来晚了。

捏着手里的红包,时淼非常不好意思收下。除夕夜那天,喻母已经给过她压岁钱了。是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金额有六十六万。而喻淮跟喻霖可是一毛钱都没有的。

喻淮没说什么,厚脸皮的喻霖还笑嘻嘻地伸手跟喻母要。结果喻母在上衣口袋里摸了半晌,捏了两个一元的硬币,给两兄弟一人塞了一个。

盯着手里的一块钱,喻淮脸上很是嫌弃。喻母斜了他一眼,又把那一块钱硬币抠走了,哼道:“不要拉倒。”

“……”他又没说不要,喻淮无言,再次怀疑自己是父母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养的。

见时淼推辞,喻母直接把红包塞她包里了。而后推着她出了门,自己则飞快蹿回卧室,让她连还回去的时间都没有。

“给你的就收下呗,我妈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大方的。”比如对他这个亲儿子,就吝啬得一批,喻淮小心眼地想。

看时淼收下了,他又双手插着裤兜,扬着下巴问:“你出门看电影么?别误会,我就是无意中看见你包里露出来的电影票了。”

“昂。”时淼没有否认,把两张电影票从包里抽了出来拿在手上:“是凝凝主演的,她前几天寄了两张票给我。”

“两张票?”喻淮用余光觑了一眼电影票,不经意说道:“一个人也用不了两张票啊。”

“的确是这样。”时淼点头,唇角凝了一点笑意:“本来呢,如果是不同的场次,我可以去看两遍的。偏偏是同一场次,只用掉一张票好浪费哦。”

喻淮心想可不是,加上我刚刚好。他正想得美呢,就听到时淼幽幽叹了口气,庆幸道:“还好凝凝的哥哥也想去,正愁买不着票,我们就约着一起去啦。”

“……”喻淮笑不出来,狐疑的目光掠过小精怪透着单纯的一张脸:“他会买不着票?周凝就没给她哥也寄两张票过去?”

“周医生说没有。”时淼补充了一句:“票源紧张,这电影票挺抢手的。”

自官博公布了将近三分钟的片花出来,网上已经期待疯了,大部分是时淼那本书的书粉。别小看书粉的力量,宣传起来比片方买微博热搜的力度还大。剪视频、画插画、制作卡通人物头像等,三分钟的片花真真正正被玩出了花。

何况书粉人数很多,包含的年龄阶层也广。中学生、大学生,以及三四十岁的打工人这个年龄层的人是最多的。这些人消费能力相对强,而且也舍得花钱去看电影。在电影票预售阶段每人都买了个三五张,准备跟家人或者朋友一块儿去观赏。

相比书粉的狂热,周凝的粉丝与冲着导演名气去观影的那些人对票房的贡献力量就弱了很多。前者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后者汇集成涓涓细流。不说可有可无,但无法与一望无垠的大海相比拟。

这部电影在预售阶段的票房就已经高达十个亿,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时淼没想过自己有那么多书粉,导演没想到书粉的购买力那么强,惊讶过后便是狂喜,直觉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都卖出那么多票了,还有好多书粉在微博上吐槽买不到票,让片方支楞起来。又去当地影院的官网留言,骂他们干什么吃的,不晓得多安排放映的场次嘛,有钱都不赚的?

各地的影院也委屈啊,春节上映的电影那么多部,谁晓得这部平平无奇的刑侦探案电影在预售阶段就爆了。他们起初排得最满、最多场次的电影是时莺与当红炸子鸡主演的一部科幻片。

炸裂的特效,帅哥美女的搭配,再加上三金影后时莺票房的号召力。不说剧情与演技,就这阵容还能被别的片子压了?原先他们以为必须不能啊,没看好些优质电影都避其锋芒,另择日期上线放映吗?

可这部被资方看好的科幻片预售票房,偏偏才到那部刑侦探案片的一半。同时期准备上映的其他几部电影预售,连科幻片的一半都没有。反正一部比一部拉胯,就《刀锋》这部探案片一骑绝尘。

敏锐的影院方在察觉到《刀锋》的潜力时,第一时间就多安排了上映场次,奈何还是无法满足市场的需求。而时莺那部科幻片的排场又没办法缩减,毕竟签了协议的。

肉在嘴边吃不了,影院方比买不着票的书粉还心急,一个个的跟其他片方协商去了,希望能争取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好结果。

尚未正式上映,票就被抢疯了这件事还是周翊告诉时淼的,否则时淼也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冲着她的书去看电影。乍一知道这事儿,她还有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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