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在旁边有些着急,儿子原先是家里的指望,可俩月前却出了意外磕到了脑袋,这段日子她想尽了法子,也没能治好二成,家里的天仿佛塌了。
因为供二成读书,家里光景也不好,夏氏哭了几场之后又打起精神想着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首先,二成考不了功名了,那就得趁着旁人还不知道实情,赶紧地娶个媳妇,早日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
原本夏氏以为刘二成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在家教了好半天,这才放心地带来了胡家,可却没有想到这张氏是个不好糊弄的。
张氏斜眼看着她:“你们赶紧走!别再来了!”
刘二成静默地站在那里,他面上的神情很淡,仿佛周遭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夏氏也是爱脸面的人,儿子没出事之前谁不羡慕她?
因此,夏氏也没再多留,拉着刘二成就往外走。
胡莺莺站在东屋里,一直都在留心听着堂屋的动静,见他们要走了,有些好奇地把门推开一个小缝,想看看这全村读书最厉害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这破门用的时间太久了,推开的时候竟然吱呀一声!
胡莺莺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瞧见刘二成停下脚步往这边看了过来。
年轻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面庞白净端正,眼神有些空旷,但依旧瞧得出来他从前应该就是个温润的人。
待看清楚他的脸,胡莺莺瞬间僵住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呼吸了!
胡莺莺心脏跳得厉害,她几乎是有些想哭,上辈子自己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她死之后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去跟自己公司的大boss表白。
暗恋了十几年,他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那种苦涩而又心酸的喜欢,让胡莺莺想起来就觉得心脏抽痛。
难道这就是地下那黑脸人所说的补偿吗?补偿她可以嫁给一个已经傻了的大boss?
夏氏拉拉刘二成:“二成,咱们走了,回家。”
刘二成却移不动脚步,他盯着门后面只露出来侧脸的女人,眼睛暗了暗。
胡莺莺再也没有忍住,她想,反正都来到了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世界里,那么就算是发生些其他事又如何?日子已经很糟糕了,不如就当了却一下上辈子的心愿吧!
“娘,我愿意嫁给刘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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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成跟胡莺莺要成亲了,这阵子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在说这事儿。
说那刘二成也真是倒霉,读了这么多年书,可惜在临考试前碰到了脑袋,这下十来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这也就算了,刘家这些年为了供刘二成读书,几乎掏空了底儿,刘二成下面还有个弟弟,眼下娶媳妇都是件难事儿。
据说定亲那晚刘二成回到家喝口水还差点被噎死了。
而胡莺莺也是个惹人笑话的,这些日子越来越胖,据她三婶说这胡莺莺在家特别能吃,又懒的要死,什么活儿不干,瞧见好吃的就往嘴里塞。
这样的两个人,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胡家三婶吴氏到处散播这两人的笑料,越说越离谱,张氏恨得去找她骂了一架,吴氏才住嘴。
可外头这些流言越传越凶,大家都认定胡莺莺跟刘二成绝对过不上好日子。
张氏愁得厉害,成亲前一晚还在说:“莺莺,你若是现在后悔了,娘也就厚着脸皮把你留下来,那个刘二成现在跟个傻子没区别!你嫁过去干啥?”
胡莺莺想起来刘二成,就觉得心里冒着甜甜的蜜意。
她觉得也许自己是真的疯了,就因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就嫁了,可是,她不后悔。
“娘,他是读书人,原本是要考秀才的,不过是因为碰了脑袋才愿意娶我,我不亏。万一哪一日他好起来了,考上了功名,您闺女我不是就能做秀才夫人了么?”
张氏叹气,半晌,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只手帕塞给她:“这里头是一只银镯子,娘也没啥好东西,这东西你带着防身,到了刘家也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胡莺莺赶紧推回去:“娘,这我不能要,我现在胖的哪里戴的上去?您还是留着!”
她虽然才来没多久,但也有原身的记忆,知道这个张氏待自己是真的很好,因此对张氏态度也很不错。
张氏哪里愿意要,硬是让胡莺莺把那银镯子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