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莺莺仔细瞧了瞧那木头,心里升起了一种怀疑。
这只怕是个好东西呀!
她赶紧地抓住刘梅花:“梅花,咱们回去吧,这儿的冬笋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着,早该没了!回去咱们偷一只咱娘地窖里的红薯烤着吃!”
有胡莺莺这句话刘梅花放心了,二嫂这么得娘的欢心,要红薯吃娘肯定会同意的!
回到家胡莺莺把那木头拿给夏氏,夏氏瞧着黑漆漆的木头,眉头一皱:“这是啥?”
她也是不认识的,好在旁边的的刘德忠放下手里的活儿,接过来一看,非常诧异:“你们这是打哪儿弄的?”
“就在竹林旁边的树根子上捡到的。”胡莺莺如实答道。
“这是沉香!是沉香!”
夏氏一愣,劈手夺过来,翻来覆去地看,恨不得啃一口试试:“这就是沉香?确实好香呀!老头子,这值得多少钱啊?”
沉香珍贵,乡下人听说过的都不多,更莫要说见过,家里得了这个东西自然是欢喜无比。
夏氏随着男人刘德忠一起去了镇上,设法把那沉香卖了,竟然得了十两银子!
这一大笔钱,实在是太多了,刘德忠连抽几袋旱烟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夏氏默了默:“老头子,这银子……我能否拿去救我娘的命?”
她要强了一辈子,但实际上在大事上还是非常尊重刘德忠的。
其实按照村里人一贯的思想,谁会拿十两银子去救人?那可是十两银子啊!若是刘家留着这银子,刘小成跟刘梅花的亲事都不愁了,家里也不至于会饿肚子了,每个人都能吃饱!
夏氏嘴唇哆嗦,眼圈儿发红:“算了!这钱咱们留着,给孩子们用!”
谁知道刘德忠一把摁住她的手:“回去同莺莺商议一番,若是她同意,那便拿这银子去救孩子姥姥。”
胡莺莺自然是同意的,她觉得姥姥对于夏氏,就宛如张氏对于原身一般重要,更何况那是刘二成的姥姥,她喜欢刘二成,便爱屋及乌。
见胡莺莺如此善良,夏氏登时流下眼泪,就连旁边的刘梅花都有些诧异。
其实刘梅花是觉得姥姥可以救,但没必要掏空家底,如今看来,娘平时偏疼二嫂是没错的。
她有些羞愧,赶紧地去找活儿干去了。
夏氏拿那十两银子买了一株成色较差的人参救了她娘,夏家十分感激,虽然夏氏没说,但夏家人也都对胡莺莺交口称赞了。
刘家其他人也就算了,胡莺莺作为新入门的媳妇儿,竟然也答应让夏氏如此掏空家底,当真是难得。
就说夏家几个儿子还都留着过日子的底儿呢。
这事儿过去之后,刘家的日子维持在了啃窝头这一水平线上,还好,夏氏时不时地给胡莺莺煮个鸡蛋,倒是也解馋了。
晚上,刘二成掀开胡莺莺的袖子,细细地看着她胳膊上的伤痕。
这是那日她摔跤磕伤的,其实都好了许多,只剩一条很淡的粉色痕迹。
“傻子。”他低头吹了吹,又抬头看她,眸中都是温柔的担心:“可还疼了?”
胡莺莺瞧见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心里甜滋滋的,她靠到他怀里,把自己的手塞到他手心里。
“早就不疼了!”
女孩儿的手柔弱无骨,身上的馨香清浅诱人,声音娇嫩得能掐出水来,刘二成听得出来,她很开心,没有一丝忧愁。
刘二成想到自己如今也算是十分落魄了。
他都二十了,一事无成,读书读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落着,如今竟然一个字都不认得了。
村里人不知道多少在看他笑话的,说他如今大字不识一个,干活也不行。
正常想过好日子的女子,哪一个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人?
可莺莺不一样,在他还是傻子的时候,胡莺莺就愿意嫁给他,待他就好。
刘二成搂紧了她,越想越感激,越瞧越喜欢,胡莺莺抬头看着那张思慕多年的脸庞,心里无限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