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齐大人与齐夫人听到了口风立即赶了过来。
“刘大人性子温和,但能做到辅政大臣的位置,就不是吃素的!这刘小姐来了,家里头怎么不好生安顿?竟然掉到湖里了!我的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刘大人一边朝湖边跑,一边擦额上的汗。
刘夫人倒是没那么着急:“我见过几回刘夫人,的确是性子纯良,想必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咱们慧儿还是知书达理的,此事定然与她无关,老爷莫急……”
可等到两人见到湖边的刘宜安与她旁边那男子时,登时脸色惨白跪了下来:“皇,皇上!”
原本孙思恬还在张牙舞爪地骂人:“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子!敢来弄本姑娘,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伯父是当今的辅政大臣,岂是她刘宜安的爹能比的?你……”
她的话在听到“皇上”二字时戛然而止,满脸的呆滞,继而变成了不可置信。
其他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生怕皇上会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
齐家大人与夫人跪在地上,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糕糕瞧着一切,心里直打鼓。
这么多人看见了皇上这般抱着她,这还如何是好?
她赶紧把皇上推开,起身就要跑,却被皇上一把拉住:“你也太任性了些!若是冻着了怎么办?来人,朕的披风呢?”
立即有人把皇上的那件披风拿来,虽然是刻意带出宫来的浅褐色披风,但却是上好的孔雀毛织就的,摸起来就精贵的很。
皇上强行把糕糕裹住:“先保住了自个儿的身子,再来朕跟前撒娇。”
糕糕脸色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我没撒娇!”
“你撒没撒娇,朕看不出来?”
他说完,脸色冷下来,直接斥道:“齐大人,此事固然与你无关,可你教女无方,府中下人无用,你也该好好反思反思了。”
齐大人把脑袋磕得砰砰响:“皇上,罪臣该死,罪臣该死啊!”
齐小姐吓得哭着求饶:“皇上,是臣女有眼无珠,没有教导好下人,请皇上责罚,但此事与爹爹无关,求皇上饶恕爹爹!”
齐府折了她一个倒是没有太大损失,但若是爹爹出了事,那齐府还如何走下去?
齐家人都惊慌不已,但按照皇上的性子,必然是要责罚他们的,糕糕原本要走,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
她也跪下去:“皇上,此事与齐小姐无关,还望皇上恕罪。”
若真是无关,那还真说不过去,若是齐府的下人给力,也不需要皇上跳下水去救人了,糕糕差点丧命,皇上龙体遇险,齐府当真是错大发了。
皇上静静地看着她:“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糕糕自然清楚这一切,她咬咬唇:“皇上,此事……臣女跟您详细汇报。”
她说完,自己耳根子都红了。
她要皇上留情,那两人之间有什么情?这个情分可不是轻易能留的。
但是今日齐小姐邀请她来玩,的确不是为了伤害她,齐小姐秉性纯善,糕糕不愿意把孙思恬的错,加到齐小姐的身上。
末了,皇上淡淡看众人一眼,指着孙思恬吩咐道:“先把这贱人押解起来,其他的齐大人看着办吧。”
他说完便走,齐大人赶紧跟过去安排了个暖阁,让皇上先喝碗姜茶去去寒。
糕糕也跟了过去,却站在暖阁外头不肯进去,皇上瞧着地上那道纤瘦的影子,简直就是要被她给气笑了。
先是拿捏两人的情分来求他饶恕旁人,此时需要她来解释解释这情分如何得来的时候,她又这样踟蹰着不肯进来了。
“你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方才落水了么?还站在外头?”他气得后槽牙都在痒。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糕糕慢吞吞地进去,身上已经换成了齐小姐的干净衣裳,齐小姐稍微胖些,那衣裳穿在她身上就有些宽大,瞧着就有些好玩。
她一步步挪到他跟前,皇上斜着身在在榻上,手里拿着一串玛瑙珠子,懒懒地看着她。
“先把姜茶喝了。方才大夫给你瞧了吗?”
糕糕也听话,端起姜茶喝了一口,如实答道:“都瞧了,没什么事儿,就是得注意保暖,否则容易得风寒。”
“嗯。那你来找朕,要说什么呢?”皇上瞧着她,不自觉心里又跳动过快了。
他看着她精巧的小鼻子,小嘴巴,光洁的额头,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不知道为何,宫里宫外美人都特别地多,可是他就是觉得她好看些,仿佛那些人都是背景板,唯有她,是个鲜活的人。
一瞧见她,他心里头就有了许多灵动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活的真实,而非麻木不仁,像个工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