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情势所迫,不去也不行,她虽然大字不识,但被儿子影响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国土安定意味着什么了。
送别那一日,糕糕没去,她躲在城楼后头,看着自己爹娘渴盼地四处找她,哭得不成样子。
刘二成叹息:“糕糕只怕是不敢见我们,罢了,我给她留的信件之中该嘱咐的也嘱咐了,时间不等人,咱们走吧。”
胡莺莺眼睛红红的,豆哥儿与景瑜抱着她:“娘,姐姐一个人在宫里头能行吗?”
能不能行,胡莺莺也不知道,她只能强笑着说:“你们的姐姐很厉害的。”
马蹄一扬,车子就朝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此去至少要一个半月才能到达,急报来临之前西北就已经是被打退了几十里地的状况,等他们到了不知道又是什么惨状了。
何况,恐怕还不止这些。
孙大人托病留在京城,但此番刘二成一走,他得了许多机会可以下手。
去西北的路上变数甚多,刘二成其实有些后悔带家人出来。
“只怪我太宠你了,你一哭我脑子都乱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你带一家子去西北,如今想想,这真是大错特错。”
若是他自己出来,出了事那也就折损一个人,但一家子都出来,出了事折损的就是一大家子。
胡莺莺握紧他的手:“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不跟着你跟谁呢?”
马车已经行了大半天了,颠簸的人不舒服,刘二成拍拍她:“算了不说这个了,你靠着我睡一会。”
胡莺莺不肯睡,因为她觉得刘二成看了大半天的书,肯定累了,想让他睡一会,两人争执半天,最终还是胡莺莺靠在他怀里睡了起来。
在马车上睡觉,自然跟在家里不同,睡着了也不是很舒服。
胡莺莺迷迷糊糊的,她好久没有做过噩梦了,但这一回却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地抖。
这倒是吓到了刘二成,他赶紧推推她:“你怎么了?”
好半晌,她才醒了,大汗淋漓,害怕地抓紧他的衣裳,说道:“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大约到了白城边缘,怎么了?”
胡莺莺脑中乱七八糟的,想到方才的梦,赶紧说道:“快让人停车!咱们不能去白城!”
白城是去西北的必经之路,若是不去白城,那只怕要绕路很久很久才能到。
胡莺莺着急地拉着他袖子:“我刚刚梦到白城里有孙老贼的人,我们若是去了白城,只怕就出不去了!”
她的梦灵验过好多次了,刘二成自然也是信了,立即下车,让人都停下来。
他们自然是希望可以赶路,绕路的话会耽误许多时间,但这白城却又非常危险,刘二成站在那眉头皱了起来。
孙大人这个狗贼,意图太过明显了,就是故意逼迫刘二成去西北,然后借机让他永远回不来。
半晌,他把人都喊过来,吩咐下去,让大家都扮成乞丐的样子,马车则是请几个农人赶过去,这样一天之内分批赶过去,应当会安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