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喝酒(1 / 2)

经过一番情感的交流,俩人又如往日一般,天南地北地聊着天,气氛融洽和谐。

下山容易,没有耗费多少精力,已至山脚。赵年拢了拢额间的散发,看着弯曲蜿蜒的道路,低头看了眼已裹上些许尘土的云头鞋。

“等一下,我换双鞋。”赵年说道。

“你还带了鞋?”李白错愕地望着赵年。怪不得包袱这般沉,他不得不猜想着,包袱里不会还有采药的锄头吧?

云头鞋是卢月新制的,她可不舍得穿着它赶路,所以悄悄带了一双草履。

“我背着月姨带的,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云头鞋不耐脏,赵年原本打算穿草履出门的,虽然不好看,却坏了也不心疼,不过她没拗过卢月。

李白了然,却没有把包袱递给她,直至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驾来,停在他们身边,他才开口道。

“草履用不着了,上车吧。”

赵年惊喜地看着马车,舒适的旅途谁人不爱。她手脚麻利地爬上了马车,马车不大,却已经极尽所能地提供了舒适的乘感,赵年倚在柔软的垫子上,忍不住舒坦地长吁一口气。

他们走的是官道,车夫又是一位老手,坐在车里并没有太强烈的颠簸感。

闲来无事,赵年取出胡饼,问道。

“饼子还热乎着,吃点?”

“你先吃。”李白没有什么食欲,就摆手拒绝了。

从上车开始,赵年就发现李白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想起了一句‘近乡情更怯’,也不多说其他,兀自掰着胡饼吃着,充当背景墙。

他太久没回家了,离得越近,思念越发浓烈,这种复杂的情感,令李白醉心于此时此刻,车轱辘转动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他宛如自虐般,任由内心的矛盾针锋相对着。

李白卸下水囊,饮了一口酒,颇想痛快大醉一场。目光落在赵年身上,见她静静地吃着胡饼,一双明亮的眸子时不时偷看着自己,李白渐渐忘了手中的酒。

“你想吃了?”赵年被盯着不自在,双手把饼递至李白面前,问道。

李白浑然不自觉,就着赵年的手,低头咬了一口,他是淡然,却把赵年吓了一跳。

一口胡饼堵在食道,赵年双目圆睁,使劲吞咽着,李白见状,连忙喂着赵年喝了一大口水,待她呼吸顺畅,李白这才反应过来,他喂的是酒。

“阿年,你还好吗?”

赵年回味的砸吧着嘴,香香甜甜的,李白的酒真好喝。

“阿年?这就醉了?”李白有些无措道。

赵年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没事的。”

“真的?”李白不太相信道。手掌覆在赵年的额头上,生平第一次思考着如何解酒。

“真的!这是什么酒?”

李白不信任的语气倒也没有让赵年不悦,她目不斜移地看着李白手中的水囊,心中盘算着如何开口再讨一点酒来喝。

“这是烧春酒,甘甜醇香,入口绵柔,不过后劲十足,阿年不可贪饮。”

赵年却不以为意,在家里,偶尔过年过节也有喝过酒,一两杯酒还是可以应付的。若非马车里不好活动,赵年都想站起来,表演一个金鸡独立来证明自己的酒量了。

“我酒量很好的,你一个人喝酒多无趣呀。”赵年的双眸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又刻意自矜着,言语之间尽显自然。

难得赵年如此想要一个东西,看着这双清澈的眸子,李白倒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只可尝尝味道,不可过量。”李白叮嘱道,又觉得似乎不太好,两位长辈才把赵年交给他,转眼他就给赵年酒喝?

美酒在前,自然是他说什么都要依的。赵年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李白的手。

“馋嘴。”李白点了点赵年的鼻尖,调侃道。

从李白手里接过酒,在他的目光下,赵年含蓄地抿了一口,仔细品味着。这酒香甜可口,实在好喝,想着这可是酒中仙的私藏,心中是越发喜爱了。

“换你。”

赵年不舍地递还给李白。李白听出来赵年的言外之意,眉眼微弯,不急不慢地接过手,随后面不改色地饮下了半袋的酒。

赵年眼睁睁地看着水囊一点点干瘪下去,一阵痛心。等李白把酒给她,赵年起先还能端着一丝矜持,喝了一小口,正准备放下之时,余光瞥见李白,不由自主地侧过身子,把剩下的酒灌了下去。

说好了一起喝的,一人半袋,这才公平。

“阿年?”

李白本意不过是要逗一逗赵年的,没曾想到,她居然会喝光了剩下的酒,李白始料不及。

赵年用手背抹了抹嘴巴,似是满足,又有意犹未尽之感,轻轻打了一个嗝,像极了偷食的馋嘴猫。

“你感觉怎么样?”李白担忧地问道。

赵年觉得自己异常的清醒,前倾身子,倒举着水囊给李白看,眼角满是掩不去的得意。

“我都说了,我酒量很好的。”

车轮碾过一块碎石,赵年没坐稳,身子趔趄了一下,把李白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按在怀里。

“你就别乱动了。”

唯恐赵年挣扎,李白使了五分力,把人牢牢搂着,赵年动弹不得,嘟囔道。

“难受,你松开。”

李白没有放松双臂,把人往怀里送了送,为其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柔声哄着。

“听话。”

不知为何,李白的声音样子渐渐变得模糊,连声音都轻飘飘的,赵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有点恼人,双手有气无力地推了几下,耳根子稍稍清静了点,又感觉自己的身子也轻飘飘的,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很是有趣。

好开心呀,喝酒好开心。

“阿年,你先把酒囊给我。”李白试图解放赵年的双手,然而效果甚微。

赵年没有反抗,只是牢牢抱着水囊,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又满足地笑着。

看着怀中的人老老实实地缩在他的怀中,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愉悦的趣事,甜甜地笑着,李白只觉得怀中的人儿温温软软的,贴在他的心口,连带着他的心也绵软一团。

“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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