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闻言,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道,“月姨放心。”
卢月点着头,双眼有一瞬空洞,心中反复细点着需要注意之事,生怕错漏了什么。“这罗袜呢,我给你备了好几双,全在行囊底下。”
“是,我记住了。”赵年把头靠在卢月胸前,乖巧地应和,也叮嘱道,“月姨,我不在,你们要好好吃饭,不可以动辄以辟谷为由,懒于用饭。你们年纪不轻了,饮食要规律稳定,身体才能健康。”
“我晓得。”卢月直笑着,认认真真听着对方的唠叨,态度十分端正,令赵年安心了不少。
“我得空就给你们写信。”
“好好好。”
卢月思绪繁杂,半点头绪也无,只得连连点着头,双手搂着赵年,舍不得放开。
另一头,李白恭敬地站在赵蕤面前。
“你生性不羁,做一个逸人居士最是快活不过,为官之事,且再想一想。”
李白知道这番规劝全出自对方的关切之心,可是他眼下,满腔壮志雄心,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建功立业为毕生所愿,哪里是只言片语便可扭转的?他等得太久了,此刻恨不得振翅高飞,立即得偿所愿了才是。
李白抚摸着腰间的龙泉剑,毅然决然地说道,“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许明时。恩师应当知我心的。”
赵蕤与其对视片刻,轻叹了一声,说道。
“也罢。”赵蕤转身,看着天际,又说道,“太白,阿年并非大唐之人。”
“徒儿知道。”李白轻声回应。赵年不是唐朝人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就有所感的。
赵蕤回头,望着面前之人,这是他唯一的徒弟,尔后扭头望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开口道。
“阿年不是唐朝人,却和我们同出一脉,只因她并非这个世间之人,而是来自千年之后。”
李白呆愣在原地,他奇思妙想过各色缘由,却不曾有过这个猜想,这实在是太过荒诞了。本无法令人信服的事情,不知为何,听见了,却也相信了。
“她如何来,还能回去吗?”李白急忙问道。
何而来,如何归去。赵蕤摇了摇头,这些问题连赵年也不知晓,何况他们?
“她来此,应与她遭受的变故有关。”
李白心底有一丝慌乱,他喜欢未知,这会给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然而这是第一次,无法琢磨的未知带给他的感受十分不好。
“太白。”赵蕤欲言又止。
“我会护着她的。”只要她不再受伤,或许就不会离开了。可是,她一定是想回去的吧。
李白握紧了龙泉剑,强压下心底的焦躁。
“阿年的身份万万不能泄露,这路上难免会有心思敏锐之人,若是看出阿年的不同,后果不堪设想。”
李白皱着眉头,不敢多想赵蕤所言,后果,这些后果不是他们,更不是赵年可以承受的。
“先生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
“如此,我就安心了。”
赵年和卢月走了过来,看他们表情严肃,各自猜测着缘由,卢月随口问道。
“在说什么?”
赵蕤拉着卢月的手,面色已恢复如常,“我们在说,天色不早了,再不出发,恐怕他们今夜要在野外歇一宿了。”
这还了得,卢月连忙把赵年和李白送上马车,催促阿喜赶路。
赵年探头看着路边的俩人,挥手道别着,直至看不清他们的身影,赵年这才红着一双眼睛,安坐了下来。
“别哭了,再哭下去,这赌约我就输定了。”李白拿着帕子为赵年擦泪,语气无奈,动作却十分轻柔。
知道对方是刻意提起这茬儿来哄自己高兴,赵年心中一暖,接过帕子,没好气道,“你还想赢?我一定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乖乖把我夸上天。”
“我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