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 / 2)

周老师傅心下有数,这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这小子说了谎。

他摆出一副当家人的威严,沉着声继续问:“真的?”

杨涛察觉他识破了,却只能硬着头皮说:“对。”

项栾城站在老师傅面前,不发声,只用那黑亮深邃的眼眸盯着老师傅。

他需要被相信。

可是没有,周老师傅私心还是更喜欢杨涛多一点,除了今天说的这个谎,没再犯过其他什么错误。

嘴甜能叫人,如果铺子只有这么一个人能继承,他十有□□是会选杨涛。

也不是说十七这小子不好,开门做生意,总不能不讲话,板着个脸吓跑了不少新客户。

周老师傅掂量着在脑海里措辞,也不怕这周围的外人听去。

“那这事总得有个交代,铺子烧没了,这些布也都毁了。”

“你我师徒一场,钱我就不要你赔了,但我这店是留不住你了。”

“今晚就先再睡一晚,明早起来自己收拾收拾就离开吧。”

老师傅也喜欢他,可有了比较就总得有取舍,只能对不起他了。

站在身后的宋浅插不上嘴,她既没有见到事情的发生,也不能干扰老人的选择与决断。

唯一说出口的“你说谎”,在大人们眼里显得有些胡闹。

董成梅扯过她,叮嘱不要多管闲事。

她只能看着项栾城笔直的背一点点压下去,浸在阴影里。

老师傅说完就手背交叉别在身后,向后院走去。董成梅和宋大嫂收过老师傅的恩情,不好意思这时候走,也跟着去后院帮忙整理东西。

厅室只剩下他们三人,杨涛站在项栾城身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去后面了。

宋浅挪着步子到他身边,只是默默陪着他,没有安抚他,也没有去责骂杨涛的无情无义。

光的阴影下,模糊了面庞。

他突然抬头看她,细碎刘海下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痕,在右额角,三四厘米长,和小说中的描述一模一样。

原书里,项栾城在被逐出村子后的一次打架中被对方用树棍打了头,留下一个三四厘米长的伤疤,长年用刘海遮住,于此同时手指上也因为护头拉出一条口子。

因为处理不及时,又发了炎,夏天的时候皮肉溃烂,最后他用刀一下一下把腐肉刮了下来。

原本就阴狠的人,一勾手就能让人看出少了一块的疼痛。

她连忙拉起他的手,也有。

宋浅有些颓败的放下,她以为只要改变一点,哪怕是一小个环节,就会有一点不一样,除了自己的重生,一切都在按照小说的既定剧情发展。

哪怕走错一步,都会在下一个情节起伏中补上。

是意外,是惊吓。

更像是宿命,一点点告诉她,再怎么努力都是没有办法的。

一瞬间的窒息感压住了她,像是走在所有人既定命运的铁轨交叉点,在未来某一时刻将全部扑向她。

“十七,做个好人。”

最起码不要成为书中最后的项栾城。

宋浅感到无力,眼前的这一切让这句话显得太过苍白。

项栾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之以鼻笑出了声。

好人?

就是这结果?

“我……”宋浅急切想要解释,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感动他的词汇和字眼。

原小说下面的评论里有人说,他脾气坏性格差,还好死了,不然祸害遗千年,不知道还要折腾多少人。

再下面纷纷留言表示赞同。

只有宋浅一个人默默喜欢他,喜欢作者很少提起的,还没有黑化时的少年。

项栾城挥手拍开了她的触碰,拉开距离,用眼神告诉她,不要靠近。

她偏不,向他进一步。

他后退,她再一步。

“十七,你相信我,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最起码我不是啊。”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生活的更好。”

“跨过这道坎,一切会明朗的。”

他的身子晃一下,不再动。

这个十几岁少年在她面前第一次展露脆弱,抛却冷漠与戒备。

他看向门外漆黑的夜,缓缓说:“好。”

这时,董成梅她俩刚好从后院回来,催促着宋浅回去了。

等第二天她再来,杨涛却说:“他昨天晚上就走了。”

“哦对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这件衣服他做了很久。”

说完,他从身后的匣子里拿出一叠米白色暗纹的布样,是一件连衣裙。

这个样式她在他耳边提到过几次,料子也是。

因为火灾,白色沾上了点点黑色。

不过洗一洗就好。

“那你为什么赖给十七?”

昨天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他拙劣的谎言,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责怪他。

杨涛哑口无言,过了好久才说:“师傅留下我肯定有他的考虑,说明十七他根本不适合留在这里。”

“最后又没有赔钱,再换一家不就行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宋浅却气的心肺郁结。

小小的盐垛,她想找他都难,偌大一个县城,她根本无从下手。

那件白裙子也一直被挂在衣柜的最外面。

再见到项栾城是六月初三,她印象深刻。

记忆中阴郁的少年一改往日形象,跟在一群混混身后收保护费,到了一条街,抢劫一般东踢西撞。

她和宋天赐出来买盐,恰好那家店刚经历过一次暴行,那群人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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