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姜一绿一噎,有点词穷,“不然呢?”
姜无苦侧了身往里走,边换鞋边直白地说:“不会不方便么?”
闻言,姜一绿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指尖戳了戳脸上的白泥,有点发硬,边往客厅走边小声吐槽:“你还真是和妈妈心有灵犀。”
因为有人回来,姜一绿没好意思再在客厅继续涂面膜,手捏着罐身,丢给姜无苦一句,“进去了。”就趿拉着拖鞋进了房。
客厅灯光明亮,倒影微微投影在大理石茶几上。
姜无苦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姜一绿的背影兀自笑了声。
而后,不客气地接过林修白递过来的水,出声道:“我姐还真是——”说道这儿,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措辞,最后慢悠悠吐出了一句,“一如既往。”
说完,他撩眼看向前面的林修白,面容寂倦,眉眼吊着寡冷,周身笼罩在温和光线里,一点没变。
“你也一样。”姜无苦喝了口水,随口问道:“回来多久了?”
林修白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淡淡答:“三个月。”
闻言,姜无苦怔住一秒,没忍住坐直,“你保密局工作的吧,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要知道干什么。”林修白把杯子放下,眼睛瞟到旁边的姜一绿落下的杂志,花花绿绿的封面,他随手拿起来翻了翻。
“啧。”姜无苦不满地摇摇头,语气不太正经,“这态度。”
杯子放下后,姜无苦闲闲地问:“现在干什么呢。”
“游戏设计。”
姜无苦有点诧异,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他笑了两声,随意调侃道:“在国外呆得怎么样,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都没有联系。”
林修白翻书的手顿了顿,声音低低的:“那时手机被偷了。”
“嗯?”姜无苦盯着林修白,有些莫名其妙地挑眉,“补办呀。”
林修白有些走神,一言不发。
他走得干净,六年的时间没有给姜一绿打过电话发过消息。他克制的守着,想以种新的身份,脱胎换骨般得重新站在她身边。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姜无苦忽然间有些感慨,“林修白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儿。”
林修白眼皮动了动,捏着杂志的指骨松开,“什么?”
“高中那会儿你到底为什么和我做同桌,按照你这性格不应该啊。”姜无苦靠着沙发背,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拖着腔,声音格外悠长缓慢。
“而且,我听班主任说,好像还是你特地去办公室和她要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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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是导师回来探亲,姜无苦跟着来一趟。所以他没待太久,第二天中午就离开了星洲。
天气慢慢转凉,街边的银杏叶不知不觉中落了满地。路口街边时常出现吆喝叫卖的烤红薯,夜晚偶尔架起灯光幽黄的馄饨铺,氤氲热腾。
十一月,入冬了。
临近期末,施小宛要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来“一氧”兼职的时间也少了,大多时候都是姜一绿和朱贝两人在。
朱贝的婚礼定在明年的一月,为了结婚时穿婚纱好看,她生生提前了三个月开始减肥。
中午时分,饭菜飘香四溢,朱贝地拌了拌眼前的蔬菜沙拉,哭丧着一张脸。
“你吃一片吧。”姜一绿见她模样想笑又觉得她怪可怜的,从自己的盒里夹了片牛肉示意她。
“不行!”朱贝摆出正义严辞的模样,“你不要诱惑我,我绝!对!不!吃!猪!肉!”
“我知道。”姜一绿点点头,“可这是牛肉,吃了不长胖。”
朱贝直勾勾地盯着姜一绿筷尖上色泽诱人的牛肉片,眼神纠结,犹豫了十秒,她闭了闭眼,一下接过。
吃完后还不忘双手合十祈祷一句,“拜托神!如果长肉就张给姜一绿吧!她还不结婚,谢谢!”
姜一绿:“……”
朱贝实在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姜一绿吃东西向来很慢,满盒的牛肉饭才动了一小半。注意到朱贝盯着她吃饭的视线,她浑身不自在。
“……”姜一绿说:“你别盯着我。”
“我太无聊了嘛。”朱贝撑着下巴,人懒洋洋的,随便扯了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姜一绿聊天。
“对了。”朱贝恍然间想起件事,“最近那个顾医生怎么没来找你吃饭了,他不是有事没事可喜欢找借口约你了嘛。”
说到这,她还笑着拍了拍姜一绿的肩膀。
“……”
姜一绿拿起手边的水喝了口,缓缓地开口:“国庆找过,然后我和他直说了。”
“啊?直说什么了?”朱贝稍稍直起身子,顿了下想到什么,“你不会直接就拒接他了吧。”
“对啊。”姜一绿解释道:“你上次不是说,他可能喜欢我嘛,然后我发现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个意思。”这话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语气慢吞吞的。
被她这模样逗笑,朱贝捏了捏姜一绿的脸,唇角弯弯:“你倒是直白,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别人哈。”
姜一绿认真道:“那我又不喜欢他,见面挺尴尬的。”
“不过,我觉得顾医生人还挺好的。”朱贝放下手,煞有介事地说道:“不是有一句叫做那什么嘛。”
“什么?”
朱贝顿了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其中不找医生、老师、公务员为大中之大’。”
姜一绿失笑:“后一句是你编得吧。”
“反正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