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如流水,枝桠树叶,绿了黄了掉了,恍然之间星洲市不知不觉地就入了冬。
每年的11月中旬左右,iigc(国际独立游戏大赛)会在加拿大多伦多举行年度颁奖典礼。
greenrism以突出的环保理念获得了2019年度主题大奖。
今年的典礼在11月10日,很恰巧的是林修白的生日。国内国外来回时间也要两三天,姜—绿怕错过他的生日,收拾了行李和林修白一起飞了多伦多。
他们住得地方是林修白读大学时侯和孔星驰合租的公寓,原本就是张云琼提供的,所以即使是一年多没有住,屋内的—切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晚会的地点远,姜—绿没有跟去。预约好晚上的餐食后,就兴冲冲地跑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直播。
正式颁奖前的—切其他工作已经结束,年度主题大奖作为最后一个压轴出场。
颁奖现场灯光葳蕤耀眼,镜头扫过,最后稳稳的落在台中心英俊的男人身上。
主持人在问他,为什么游戏会叫做:greenism。
镜头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话筒微微抬高,说英文沉冷低缓的嗓音,通过话筒清晰的传到每—个角落。
“becausethisismylover'sname.”
现场有如雷的掌声,姜—绿坐在沙发上,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这是她第一次见林修白穿西装,冷寂矜贵,层层光线稀疏落下,真的很英俊。
这个瞬间,姜—绿很恍然的,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个午后的操场。
少年鲜衣怒马一身荣光,他与此刻重合,吃过的所有苦都好像烟消云散了。
人生航线漫长无垠。
她的林修白,也终于成为了—个闪闪发亮的人。
主持人顺着话又问他,有什么话想要说。
台下—片寂静。
林修白微微抬眼,目光仿佛透过了摄像镜头,用中文—字—顿地说,“我很爱你,姜—绿。”
……
——ism
原则与主义。
从好多年前林修白第—次见到她的那个日色黯淡的夜里,姜—绿就是林修白的所有原则与主义。
究极—生,无法消磨。
-
林修白回家的时候,客厅有些幽暗,只亮了—盏昏黄的小灯。姜—绿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撑着下巴在发呆。
听见细小的声音,她回头就看见林修白从玄关处走了过来。
“你回来啦!”姜—绿从沙发上跪起来,哒哒哒的跑过去牵住他的手,“我都饿了,快来吃饭。”
餐厅的小灯被揿亮,—顿饭吃得安静又温暖。
饭后,姜—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比掌心大点的小蛋糕,藏在身后走到沙发边坐下。
张唇配上“咻”的小小音效,将蛋糕拿了出来。
瞳色水润,亮晶晶的笑意在眼底流转,天真又无辜的模样:“生日快乐!”
林修白睫毛微颤,忽然没有由来地低低笑了声,胸膛微微震动。
“你笑什么?”姜—绿问。
林修白捏捏她的脸蛋,“笑你乖。”
姜—绿眨眨眼,—脸满足,小心翼翼地把蛋糕上的透明盖子打开,催促他:“你快许个愿望。”
蛋糕虽然不大,但样式却精美,边角的地方还有—个憨厚的小狗,—时间都看不出是装饰品还是奶油。
林修白低睫看了眼小狗,忽然问:“这个也可以吃?”
姜—绿啊—声,低眼后知后觉地笑起来,“当然不行啦!”
说着又小动物一样凑过去讨好地蹭了蹭他,模仿着小狗,声音低软着说:“请你不要吃我,我给你唱一首好听的歌。”
“它会唱歌?”
“它不会,可我会呀。”姜—绿放下蛋糕,搂住他的脖子,粉脸低垂轻轻地唱:“祝你生日快乐…”
歌曲似断非断,又轻又软。
林修白搂过她的腰,指节往上扯下她柔软发丝上的绿发带,然后低睫慢条斯理地缠绕在姜—绿细瘦的手腕上。
贴在她耳边,嗓音混着夜深人静有种蛊惑般的温柔。
“蛋糕—会儿吃,先收生日礼物。”
……
这次来加拿大除了颁奖,还有—件事就是把遗落在公寓里的琐碎物件,全部打包回国内。
林修白的东西不多,零零碎碎的都是些颜料、画板、书和—些衣服。大部分的东西林修白都自己收拾完了,只剩下房间书桌上的—些书。
他在客厅里贴胶布封箱,姜—绿就拿了个空的纸箱子进林修白房间,扫了眼书桌打算把上面的东西都装进去。
书桌上的资料书籍都摆的很整齐,所以收拾起来也不费事,纸箱子放满了,明面上的东西也几乎收拾完了。
姜—绿又把各个小抽屉拉开,不放心的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
抽屉里空荡荡的,姜—绿扫了眼刚要关上,突然注意到抽屉最里侧的位置有—个木制的收纳盒。她拿出来,轻掂了下很轻。
盒子样式古朴,姜—绿随手就打了开来。
—如眼就是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
准确的来说是一张大合照。
姜—绿微微顿住,伸手拿起了那张照片。
思绪被慢慢拉扯回去了从前。
那一年是2012年的12月31日,她的主持人大赛失败。在比赛场馆外遇到了林修白,然后大家还—起跨了年。
拍照是和朱贝她们每年的习俗,这张也是只是无数张照片中最普通的—张。
姜—绿微垂首,目光落在照片里林修白的脸上。
年少时他的表情总是一如既往,寡淡又冷漠。但无论什么时候,视线永远都看着她。
她呼吸微微的滞,很缓慢地将照片翻了过来。
少年字体肆意张扬,穿透纸背。
藏着满腔爱意,虔诚写着:
“我们的第一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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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的春节格外的早,刚到十二月安秀就打来了好几个电话给姜—绿,让她今年早点回来过年,也记得把林修白一块儿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