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进了朝阳宫,就被请到正殿,祁毓宁高居上首,下头的妃嫔站得规规矩矩,噤若寒蝉。
简若珺还在内室陪着二皇子,并未出现。
祁毓宁的人去查了,其间长春宫先来人回禀,三皇子夭折,中的也是朱砂之毒,沈顺仪悲痛之下,也昏死过去,这让祁毓宁的脸色更难看了,先有郭氏戕害皇嗣,后有人对两个皇子下手,这后宫,真是暗流涌动。
“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一个小时后侍卫回来禀告,朱砂本是一味药,可治疗心神不宁,心悸失眠,不按剂量用却会中毒,太医院里对于朱砂用量都有记录,而太医院的记录中,后宫用朱砂为药的有沈顺仪和太后娘娘,后宫的尚宫局的采买中记录,各宫都有用以绘画的朱砂墨,要往细里查很难。
秉承着病从口入的理念,侍卫又从吃食入手,三皇子因为常与二皇子一处,中的是同样的毒,说明下毒之人是在两皇子一起时下的毒,朝阳宫中的膳房给两个皇子的吃食都是定时定量的,从朝阳宫下手不容易。
除此之外,沈顺仪每日会让宫女去御膳房要一碟云片糕,这是二皇子喜欢的糕点,此时云片糕还有剩余,御医仔细检查过,毒的确是下在云片糕中。
云片糕是晌午时分从御膳房拿来的,直接送到朝阳宫,在这个时间段,同时来拿糕点的还有长乐宫的宫人。
祁毓宁听完禀报,目光看向周茗,沉声道:“贤妃,你的解释呢?”
“臣妾的确让宫人们每日却御膳房取了茶点,梓忖温习所学时,向来有吃茶点的习惯,从进学起就有了。”周茗平稳地答道。
“取茶点的是何人?”
婵娟答道:“回禀皇上,是宫人绿芽。”
“传绿芽。”
气氛有些诡异,众妃嫔纷纷拿眼觑周茗,二皇子、三皇子出事,阖宫上下只有贤妃所生的大皇子,现在又有间接证据指向贤妃,这很难不叫人怀疑于她,当然,也仅仅是怀疑,毕竟此时她的嫌疑不大。
同时,接触云片糕的宫人都被传唤过来,有御膳房中人,也有长春宫的宫女,祁毓宁下命严查,这些人直接被拉去问话。
御医来到大殿说了二皇子的用药情况,服以花椒壳排出大量朱砂,只是人还在昏迷中,毒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可能还有其他后遗症,加上年纪小,用量多,治疗用了猛药,还要看苏醒后的后续治疗来观察恢复情况。
总之,很不容乐观。
也是二皇子在毒发的一时间就请来大医御医联合会诊,不然,二皇子或许也是三皇子的下场。
祁毓宁听了脸色更沉,虽犹保持平静,也给人以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
去长乐宫传召绿芽的人匆匆而来,跪地禀道:“宫人绿芽已经悬梁而死!”
“混帐!”祁毓宁再衣爆怒,他一把扫落几上的茶盏,腾地起身,殿中的其他妃嫔齐齐下跪,口中道:“皇上息怒。”
祁毓宁目光死死盯着周茗,目露凶光,斥道:“贤妃,你有何话说!”
“绿芽是否自杀还有待查证,可以寻问与她同住的宫人,不过长乐宫中有人自戕,臣妾身为长乐宫主位,责无旁贷,还请皇上赐罪。”周茗温声道。
黎名姝轻嗤一声,道:“不愧是避世的贤妃娘娘,谋害皇子和管理不当两罪,贤妃娘娘还真是会避重就轻。”
“修仪说这话难不成已经认真两位皇子中毒是本宫所为?”周茗并未避讳,直言问道。
“臣妾胆子小,以下犯下的事从来不敢,不过是看证据说话,若贤妃娘娘不爱听,臣妾闭嘴就是。”黎名姝委委屈屈,便是周茗没有凶她,也像是做了什么恶事。
因道黎名姝开口,在场的妃嫔们都低声议论起来。
“吵什么!”祁毓宁沉声开口,大殿内又迅速恢复平静,问话的人回来了,并没有问出异常,连与绿芽一起的宫人也问了,她刚好去如厕,回来发现绿芽不见了,找了一圈没找到,紧接着就发现她悬梁了。
而绿芽悬梁被看出了不对劲,她的脚尖够不着凳子,一看就是先谋杀后伪造成自杀。
祁毓宁冷笑道:“这宫里头就平静不得几天吗?现在查不出来,那就往深里查,还查不出来,那就用刑!”
这话带着血腥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