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半下午时分,谢茗瑾来到了75号别墅前,她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消息的发送人那一栏,显示着“郁礼”二字。
谢茗瑾在手机上回复了一句“我到了”,随后便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门铃旁的通讯器响起了电流声,随后“咔嚓”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
“是茗瑾吗?”
今天早上的天气原本晴好,但是此刻,天空中的乌云压得极低,开始降下了雪粒子。带着雪粒子的风迎面袭来,谢茗瑾呵了一口气:“是我。”
在她的话音落下后,欧式铁门上的电子锁应声打开。
别墅大厅的落地窗边,桌子上依旧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红茶,只不过在红茶壶旁,多了一个插着纯白色花朵的小花瓶。
谢茗瑾坐在郁礼对面的椅子上,她喝了一口滚烫的红茶,驱散了一下身上的寒气。
谢茗瑾将白瓷茶杯放在了桌上,红茶中的柠檬片跟随着红茶轻轻晃荡着:“这次我把浅夏带到度假区了,您要见浅夏一面吗?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她的爷爷。”
放在桌子上的小花瓶里,插着一丛白色雅致的小花,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冬日里,散发着清香,倒是有几分春日希望的感觉。
郁礼看着放在花瓶里的花:“浅夏,我今天见过她了。”
“您见过浅夏了?”
谢茗瑾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顺着郁礼的目光望向花瓶里的花,花瓶里的花是不常见的品种,但看着有些眼熟,很快,谢茗瑾想起来,昨天在商业街的花店里见过这种花。
“我今天定了这束花,没想到最后送花过来的是浅夏。”
“那您有没有告诉她,您就是她的爷爷。”谢茗瑾的话音落下后,随即自嘲一笑,以她对这位的了解,应该不会告诉浅夏。否则就不会在一声不吭地带走郁白后,就没有来看过浅夏。
郁礼自然也看到了谢茗瑾眼中自嘲的笑意:“你应该也猜到了,原本我确实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但是,我的怀表掉在了地上,被她捡到看到里面的照片。”
谢茗瑾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浅夏,她都知道了?”
郁礼点了一下头:“浅夏她很聪明,很快知道了一切。今天早上我和她聊了很久……”
说到此,郁礼抬眸看着谢茗瑾,目光之中带着歉意。谢茗瑾也读懂了他眼底的情绪,等待着他的下文。
郁礼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黯淡:“茗瑾,我对不起浅夏和郁白,更对不起你。”
谢茗瑾的指尖微动,多年来,她第一次听到郁礼对她说这样的话。其实坚强如她,早已学会独自一人承受所有困难和痛楚,即便有时候会难受,心脏也早已麻木到习惯掉了。
只是,突然间,郁礼这么慎重地向她道歉。她多年来压抑着的种种难受的情绪,突然间再也压抑不住,找到了一个倾泻而出的出口。
“啪嗒、啪嗒”,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谢茗瑾的脸上滑落。
见状,郁礼眼中的愧疚之感更甚,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折叠规整的方巾手帕放至谢茗瑾面前的桌子上。
谢茗瑾看着放在她面前的手帕,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流泪了。
“谢谢。”谢茗瑾道了一声谢后,用郁礼给她的手帕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她的眼中闪过些微迷茫的神色,随即自嘲一笑,她这是怎么了。
在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谢茗瑾开口:“没想到浅夏那个孩子和您聊过之后,竟然会让您改变这么多年来的想法。”
郁礼长长地叹了一声气:“你是个称职的母亲,把浅夏培养的很好,她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茗瑾,之后我会安排郁白回国。浅夏说的对,郁城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人更不应该因此分开。”
窗外的天空中,原本零星下着的雪粒子早已成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不一会,窗玻璃上也覆盖上了薄薄一层雪花。花园里的树上、灌木丛上,积雪变得越来越厚,变得白茫茫一片。
郁礼看着室外的漫天大雪,眼神苍茫:“雪下大了。”
纷飞的雪影倒映在谢茗瑾的眼睛里,她轻声开口:“今年冬天的雪真是大,明年春天的花应该会开得很好。”
桌子上的花瓶里,花语为“希望”的纯白小色花安静地散发着芳香。此时雪虽大,但春天也不远了。
度假区的另一头,浅夏正在逛商业街,她见雪越下越大,刚好商业街上的所有店铺她都逛了一遍,便决定提早回旅馆。
她到旅馆的时候,发现旅馆的大厅装饰着各种彩带还有装饰品,一排排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靠着墙壁摆放着,旅馆的服务员正在往长桌上放水果拼盘还有各色精致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