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降苦笑不止,似乎心事重重,眼中尽是落寞之意。
苏异看在眼里,心想看来这储君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光,便问道:“太子殿下遇到难事了?”
赵降瞥了他一眼,脸上的愁云消淡了些,没好气道:“少来这一套,在你这,我还是赵降。”
“行。”苏异莞尔一笑,道:“那赵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赵降还没当上君王便先得了得了君王的病,身旁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想必是在心里憋久了,此时终于找着了机会,忍不住大吐苦水,一开口便是说个不停。
说那朝堂如何勾心斗角,党争如何激烈,甚至一些机密要事他也照讲不误,百无禁忌,已然将苏异当作了自己人。
赵降一会咬牙发狠,一会黯然哀叹,苏异便默默地听着,心中暗道这大概就是他先前不愿提起的处境了吧,看来万人之上的地位也不见得有多好,瞧这家伙被逼的,倒不如在乡野田间砍砍柴种种地来得自在。
发了好一顿牢骚之后,赵降只觉的胸口舒畅了许多,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耽误了正事,于是干咳两声,接着说道:“这一次我到青州来,其实是为了看看附近一带的河流,眼下汛期将至,尺水监推测今年的水涝将会是近百年来之最,天河下游的百姓怕是要遭灾,父皇也很关心此事,故而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各地奔走,打算提前做些布置…”
“这不,前几日刚好辗转到青州来了,便顺道替你收拾一下这烂摊子,再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太鄢山附近哪有什么河流,甚至整个青州也只有几条天河的小支流,离干流远着呢,还谈不上什么涝灾,真要担心也该先去那些傍水之地才对,所以压根就没有顺道一说,但苏异也不点破,保住了赵降的最后一丝孤傲,这世上可没有太子殿下长途跋涉专程去为一个草民处理事情的道理。
“当然了,太鄢山的祭祀大典也值得一番关注,只不过这事父皇已经交代朝天阁全权处置,我便不好过多插手罢了。”
赵降这算是又把借口给补圆了些。
苏异点了点头,问道:“你的消息该比我灵通许多,那可曾听说这一次大乱的背后有什么隐秘?想来单凭一个元君还不至于惹得浑身骚。”
赵降一手捻着下巴,眉头微皱,思索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楚…简而言之便是利益驱使,太鄢山这条离了水的肥鱼,谁都想来宰上一刀,只不过有些人连大旗都懒得扯,蒙一块遮羞布就上刀子割肉,太难看了…”
苏异知道他口中那个连出师之名都懒得找的人就是楼古咢,心想自己迟早要对天衍道动手,说不定还能从他这打听到一些消息,于是问道:“所以赵兄知道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