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离开后,朱雀心里便再没有了顾忌,顷刻间,澎湃的灵力倾泻而出,滔天的烈焰好似要焚尽世间一切,整片乱葬岗都笼罩在滚滚火浪之中,离得老远的村落里都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灼热之气,令人难以入眠。
朱雀与君晟几乎将山头轰开了数丈,从弦月高悬到东方既白,依旧打的难解难分。
君晟:“陵光君,你我如此打下去,不知要打到何等年月。”
朱雀:“那就趁早束手就擒,我饶你此魂不灭!”
“看来那位故人说的没错。”君晟旋身躲过火羽一击,借着风势连连后退了十数丈,足下灵力运转,浮于半空而站,“陵光君向来是个不知认输低头的。”
此时二人看似无事,但大半宿的缠斗下来灵力已经所剩无几,趁着君晟后退的功夫朱雀也得以喘息片刻,他倒完全不在乎君晟和那人的评价,只是心中云里雾里的有一事还未曾想明。
重黎已然离开了君晟的掌控范围,哪怕是现在开始追赶,也绝不会抢在他回到书院之前将其击杀,但陆吾那边既然不惜损耗修为分出一魂前来,那为何迟迟不见动作,若等其回到了书院,哪怕是他的真身破山而出,在东君的保护下也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又或者说,他在谋划着什么别的计策。
想到此,朱雀强行运转起体内的灵力,不给对方留下分毫的可乘之机。
见他这幅样子,君晟倒是不显意外,反而转言问道:“你可曾见过东君?”朱雀不知他意欲何为,并没有开口回答。
“十万年……陵光君还是在天界逗留的时间太短,否则你应该明白,神祇随天地而生,但这并不代表他们都有着远高于他人的灵力,也不代表每个神祇都会战斗!”
朱雀的耐心几乎耗尽,“你到底想说什么?!”
君晟:“我只是想告诉你,东君只善经营,事实上这么多年也一直将书院打理的不错,至于灵力术法方面……与你我相比,简直一塌糊涂。”
脑中繁杂的想法与线索渐渐汇成一处,朱雀的神色愈发凝重,“哦?陆吾神倒是了解,不过我与你应该也是初次相见,至于我不认识东君一事,莫非也是那人告诉你的?”
“没错。”君晟答得干脆,“既为旧友自然对你了若指掌,况且他本就狡黠善谋,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他推演了数次,最终得到了这个答案。”
朱雀死死的握紧流火,指节泛白,整个人都濒临失控的边缘。
他本以为有东君在至少可以保住重黎性命无虞,所以自己才拦下君晟好令其赶回书院,可若真如君晟所说,那人一番推演下来已然料到了自己会做此选择,如此看来,不是自己拦下了君晟,而是君晟拦住了自己。
而在书院里等着重黎的,竟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与此同时,重黎等四人日夜赶路,两天后的亥时总算赶回了书院。
昆仑山下一片死气沉沉,月华被厚重的乌云盖住,仿佛被笼在一个漆黑的罩子里,不见一丝光亮,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到从山上传来的、浓烈的阴邪之气。
此刻的他们也顾不得拾级而上的规矩,两道游龙似的火焰自重黎身后而出,顺沿着一层层阶梯映亮了上山的路。他们登顶之后却意外的发现,连一直镇守山门的开明兽都不见了踪迹。平日里热闹的书院中,如今一片死寂,仿佛一时之间人去楼空,各殿宇斋舍空荡荡的看不见半点人影,好似这里原本就是一座废园。
华衍在附近简单的检查了一圈,“不像是出事的样子,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
离此处不远便是一座凉亭,时常有人在此品茶论道,景玄走近查看,发现石桌上尚余一壶清茶,旁边的茶盏中茶水未尽,就像是原本正在品茶的人因事匆忙离开,连收拾都没有时间。
重黎:“不如我们先去后土殿看看,也许白泽还在那里。”
几人当即不做停留,片刻的功夫便赶到了后土殿,只见二层幽幽透出一点光亮,不这么近距离的看根本无法发现。
白泽独自一人守在楼梯口,内里映出的昏黄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原本纯洁的白色也染上了一抹浓郁的哀愁,整个人显得十分颓然。见他们几个安然无恙的回来,白泽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
“陵光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