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疆和蓐收翌日一大清早就各自离开,先行回去处理事务,而且十分默契的谁都没有去和重黎告别,生怕吵了那俩人,也机智的避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至于天界的将士向来训练有素,简单的修整一番便回去复命,剩下的几个学生则跟着重黎和朱雀一路回了书院。
离开了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却早已物是人非。
这段时间没人打理,卧房内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灰,重黎打来了清水开始擦洗,朱雀见这边帮不上忙,就准备出去晒晒被子顺便去天厨阁拿点吃的,结果出门之前被重黎叫住,“再去一趟后土殿,帮我把玄安找来。”
这人倒是听他提起过,不过他闲着没事把人家找来干嘛,这个时候那些小童不是应该忙着分派功德吗,擅自离开不好吧。
见他面露疑惑,重黎笑道:“所以才要你去,我去的话没法把人带出来。”
朱雀:“……你又要用我的名号招摇撞骗。”
重黎语重心长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朱雀:“……”
不要脸!
浮灰不算太重,小半个时辰便已清理干净,至于朱雀那边,虽说书院里有规定小童不得随意外出,不过朱雀亲自过去要人,夫子也无可奈何,于是乎玄安莫名其妙的跟着朱雀一路回了天都阁,一进门就见重黎笑眯眯的坐在桌边正朝自己招手,“来来来,请你吃饭。”
看他笑成那个样子,玄安总觉得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奈何自己灵力低微,朱雀还在一边守着,想跑都跑不了,“吃饭就不用了吧,有什么事就快点说,今儿个可忙了。”
“不急不急。”重黎帮着朱雀把食盒里的菜一一拿出摆好,还从床底下拿出一坛子之前藏的桂花酿,看的玄安嘴巴直馋,内心挣扎半晌,终是抵不过美酒的诱惑,只好依言坐了下来。
重黎:“来吧,跟我说说,句芒到底想要干嘛?”
“噗!!!”玄安一口酒全喷了出去,他咳的满脸通红,一边擦着嘴巴一边看向朱雀,但朱雀也是满脸震惊,显然不知内情。
重黎给朱雀夹了一筷子菜,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再次看向玄安,“都到了这个地步,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玄安扁扁嘴巴,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过了,只好承认下来,“我的确是句芒神派来的,而且没有恶意。”
重黎:“我知道,不然也不会请你过来吃饭了。”
其实他之前一直没有怀疑过玄安,只是最近出了景玄的事,让他不得不多注意些,于是这几天始终在脑袋里回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遗忘了什么,结果就发现了玄安的问题。
其一便是他从玄安手中接到的那份功德,直接致使自己在魏家庄遇到了朱雀,然后就是陆吾破山那天,玄安往外走的时候带倒了一个书架,白泽在那堆散乱的书中找到了转移阵眼的方法,阻碍了陆吾的计划,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若是放在以前,重黎可能以为这只是巧合而已,但在景玄身上发生的每一件都能用巧合来解释,对于巧合一词,重黎已然不能相信了。
而无论是遇到朱雀还是破山一事,都能看出玄安并没有恶意,甚至是在暗地里默默的帮忙,现在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除朱雀外,无外乎句芒、禺疆和蓐收。可在自己给北海送信之前,禺疆和蓐收明显不知道自己重生一事,剩下的,也只能是句芒了。
玄安:“其实我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你,只是按照勾芒神的吩咐留在书院做小童,可真的是太巧了,你第一次去后土殿接功德的时候正好被我看到,那时我只是觉得你和祝融神长的好像,不过世上相像的人何其多,我也没有在意,但之后将此事禀告了勾芒神,勾芒神便传信于我,让我试着接近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祝融神。”
然而那个时候重黎并没有恢复记忆,玄安找了个机会试探一下,发现二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玄安:“再之后便是陵光君突然下界,勾芒神那边又来了消息,说是想办法让你与陵光君相见,这时书院恰好收到了魏家庄那份功德,地点也与勾芒神所说的相同,你又正好拿酒贿赂我,我就顺势把那份功德交给你了。”
重黎:“嗯,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吧,也免得我一个一个问。”
玄安:“也没什么了,如果是陆吾神破山一事的话,那本书的确是我偷偷扔到那堆书里的,因为在玉虚仙屿你召出了离鸿,已经能够确定你的身份,我还要回禀勾芒神呢,结果归墟突然关闭,完全联系不到,于是我只好自作主张了。”
他本来只是想引起白泽的注意,毕竟藏书阁里的书白泽都有印象,事实上事情确实如他所料,白泽见多出一本就顺势看了看,可谁知却是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啊。”重黎吃了几口,想起一事,又问道:“你说勾芒让你留在书院做小童,目的是什么?”
玄安摇头说不知,“勾芒神只是吩咐我机灵点,也没说让我特别注意哪些,就是听到或见到什么异样再向他汇报即可。”
重黎了然,余下的事情玄安也不知道,于是闲聊了一点别的,他就赶忙回了后土殿。
朱雀听了一番下来现在眼神都变了,他微眯着眼打量着重黎,总觉得那脑袋简直是不可理喻,万一哪天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