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重黎与孙捕快前去找村长的时候,朱雀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确实在窗根不远处的位置找到了一块硬邦邦的雪疙瘩,不过上面也看不出什么纹路来,所以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人踩的。
不过既然有了这块雪疙瘩,至少更近一步的佐证了重黎的猜测,天边始终没有放晴的意思,他二人踩着几乎没膝的积雪一路来到了村长的家里,却意外的发现不大的小院里已经聚集着不少的村民。
“他二叔,今天你必须给俺们一个说法!”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嘹亮的嗓门正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到她的话,“凭啥他们说不行就不行,这万一再出人命俺们找谁说理去啊!”一听这话,小院里简直群情激奋,纷纷要向村长讨说法。
村长蹲坐在墙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杆子,显然也是愁的厉害。
本以为已经没事村民们才全部搬了回来,可现在又出了人命,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们也不顾外面是否天寒地冻,至少能保证睡个安稳觉,谁知孙捕快下令此事解决之前谁都不许擅自离开,村民们见他是衙门捕快也就按照吩咐行事,谁知今儿个张大壮又死了,村民们这下可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跑到村长这里让他去向孙捕快要个说法。
孙捕快与重黎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不过这等场合还是孙捕快以官家身份站出来比较好,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纵身一跃跳上旁边拉货的板车上,高声喊道:“乡亲们,我就是那个镇子上来的捕快,现在已经有了凶手的线索,马上就能将其捉拿归案!”
这一嗓子在如此人心惶惶的时刻无异于起到了安定的作用,村民们沉默了片刻,当即上前询问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做出的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孙捕快:“只是有了线索,还请诸位继续提供有用的信息。”
村民一听说只是有线索还未抓住人,热情立刻减了不少,“那你人五人六的吆喝个什么!再说查案不是你们官家的事儿吗,跟俺们啥关系,俺们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早把他揪出来揍一顿了,还轮到你们来查案?”
孙捕快:“……”
难道百姓不是应该配合官府一起惩奸除恶吗?为何现在看起来这些人是要把自己和那个恶人一同揍一顿的模样?
看着孙捕快吃瘪的样子,重黎心知这些村民倒未必是针对他个人,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官府一直不作为,村民们本就有怨言,再加上孙捕快到来之后凶案再起,而且又阻止他们去村外,在村民眼中这算是变相断了他们的生路,两者加在一起,这怒气就发在了孙捕快的身上。
不过好在孙捕快在衙门当差已久,这种场面也能够勉强应付下来,站在那个小板车上又承诺又担保的,听的重黎连连感叹,果然进了官府的门后,嘴再笨的人都能说几句场面话了。
眼见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孙捕快以免再生枝节,当机立断开始询问,“请各位仔细回想一下,从事件发生开始到现在,有谁是一直待在村儿里没出去过的?”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啥叫一直没出去过,住在村儿里但是出去睡觉的算不?”
孙捕快:“不算,就是连睡觉都不出去,自始至终就没出过村儿的。”
“哪儿有这样的人。”村民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反驳,然后随手指向一人,“他可是我们村儿里出了名的胆子大,人称王大胆儿,三更半夜的都敢自己往老林子里闯,这次不也是跟俺们一起出去了。”
“滚滚滚,俺那是怕吗!”一听别人说自己,王大胆儿当时就不乐意了,不过一提起老林子,他突然又想到一件别的事,“你们谁看见那个老瘪头儿了?”
重黎不明白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孙捕快却听懂那是一句骂人的话,“好好说话,有事说事,骂什么人呢。”
“骂他都是轻的,只亏得俺们上次没打死他!”
孙捕快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私自打人是触犯刑律的!”
村民们暗暗啐了一口,谁都没有搭理他,这时还是村长好心提醒道:“捕快大人,打人是不对,但你家姑娘要是差点被睡了你还能忍住这口气?”
他们口中的老瘪头儿本家姓林,家就住在北山坡的老林子旁,村里的老人们都知道,老林头儿自打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经常对村子里的大姑娘出言轻薄,就因为这挨了不少的揍,牢房也没少进,本来以为年纪大了能收敛一点,结果前段时间喝醉了之后直接摸到别人家里钻人家姑娘的被窝,被人抓住后吊起来打的半死。
之后不久村子里发生了命案,村民们也就再没工夫管老林头儿是死是活。
孙捕快听罢朝重黎看了一眼,就见他略微点点头,然后便开始询问老林头儿的具体住处。
村民们一听立刻叫道:“啥玩意儿?难不成人都是那个老瘪头儿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