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您真是谦虚了!”张芝麻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对方明明看起来已有不惑,还大言不惭说自己看起来像二十,这不是谦虚是什么?
高笼鹅见她终于肯回话,整个人立刻舒畅起来,也不去计较对方话里带有讽刺意味的字眼。
“小嫂子,您是要往浑阳城里去吗?”
“你说是就是吧。”
“这么远的路,要是光用走的,也太累了,还是某搭您一程好了。”高笼鹅力劝到。
张芝麻“呵呵”一笑,嘴上说道:“感谢您的高义,但奴家愧不敢受。”虽然她张芝麻马上要去做别人的典妻了,谈不上贞洁清白,但是青天白日和一个大男人共承一骑的事情她实在是做不来,被别人看到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亏他还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却连这点礼义廉耻都不懂。
高笼鹅一向是个憨货,虽然是个读书人,脑筋也不见得多灵光,因此张芝麻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戒备,他这会儿才看明白。
既然已经看明白,高笼鹅少不得赶紧出言打消她的顾虑,“小嫂子,您只管乘某的马,这马儿一向乖顺老实,况且有某替您牵着绳子,您只管放心去坐。”
孤男寡女共乘一骑不好看,那孤男寡女一个骑马一个牵绳就好看了?张芝麻心里暗暗摇了摇头,这人可真是个憨子,不过他也是好意,如此,倒不好意思再给人家冷脸看。
张芝麻说出口的话里便带了几分和软,“谢谢这位小相公好意,只是奴家生于山野,田间地头早已练得手脚利落,倒也不惧这些路途,无非是耽误些时辰罢了,索性,奴家一介妇人,有大把的时光可耗。说起来,读书人一向惜时如金,小相公只管去吧,莫因为奴家误了您的功课。”
一席话说得高笼鹅无法应对,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说了句“那好吧”,这才委委屈屈地跨上马儿,当先走了。
随着浑阳城越来越近,行人也渐多起来,约摸未时初刻,张芝麻混在入城的队伍里,交了一枚铜板后,这就自南大门进了浑阳城。
城内的繁华与热闹自是不消细说。
张芝麻立在街头,迅速地决定了自己的接下来的动向,先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吃些东西稍作休息,然后再去逛逛首饰铺子和衣裳铺子,为自己置办一些行头。
打定了主意,张芝麻鼓了鼓勇气走进一家旅店——她不识字,没法通过店外的幌子判断大大小小的铺子分别经营什么买卖,只能探头探脑的朝里面张望一番,见到里面的货品与布置,才大致能猜一猜。
旅店里的小二很快迎了上来,“这位小娘子好,敢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张芝麻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姑,听到小二的招呼,难免会有几分紧张,她手心里攥着一把汗,结结巴巴回道:“住,住店,但,但也得用些吃食。”
“那您这会儿可要吃用一些?现在虽然时辰不早了,但店里到还有一些饱腹的东西。”
张芝麻确实饿了,闻言便连忙点头,“我先吃点东西!嗯,有包子和米粥吗?有的话,给我来俩包子一碗粥。”
店小二殷勤地笑了,“有,小的这就去拿,小娘子,你先找地方坐吧。”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店里这会儿人不多,一楼厅里布了十来张桌子,此时正用饭的只有两人。
张芝麻随意捡了一张桌子坐在旁边,上上下下的将这旅店打量了一个遍。
不多时,店小二托着一张托盘走了出来,到了张芝麻身边后,站定,“小娘子,您要的饭来了,请慢用,不够了再喊我过来添。”
边说着,这店小二边将包子和米粥摆放在张芝麻跟前,除了这两样,还有一小碟子咸菜用来下饭。
“小娘子可还有其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