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许是炒菜的时候火大了。”赵修海又闷头吃起早饭来。
“有吗?我尝尝,嗯,没有吧,还好啊!”文馨夹了一筷子豆腐吃在嘴里品了品,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便认为是赵修海无理取闹了,“爷,差点又被你打岔了!快回答我的问题,昨晚你是不是熬夜了?”文馨又把话题给绕了回去。
没有人比赵修海更了解文馨!
你道她问得真是赵修海昨夜是否熬夜读书吗?当然不是,她其实问得是昨夜赵修海又没有去张芝麻屋里?如果没去张芝麻屋里,那有没有去香兰屋里?若是连香兰屋里都没去,那会不会出去花天酒地了?
文馨没看到赵修海东厢里的灯光吗?看到了!但后面她自己顶不住困意,先睡着了,既然睡着了那就没能一直盯着,谁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可以说,赵修海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就硬是没能得来文馨的一分信任。
若说没有挫败感,那是假话。
他敛了敛眉眼,脸上也淡了表情,“唏哩呼噜”一通把粥喝完了,然后推掉碗起身就走了。
“爷,这就够了?怎么不再多吃一些?”文馨急忙起身问他,“菜你也没夹,包子你也没吃,一会儿怕是要饿的。”
“不太饿,吃不进去。”说话间,赵修海就出了正屋,意外地碰上了从小跨院里被撵出来的张芝麻。
她不但抢了王牛的活计,还抢了他的早饭。王牛实在难以忍受了,拼着被主家辞退,也坚决地把这个表小姐给撵了出去。
张芝麻见着赵修海,身体先于脑子做出反应,迈出去的脚丫子往回一兜,就要顺着原路避回去。
赵修海却直接叫住了她,“哎,那个谁,你过来。”
张芝麻脑袋一麻,四下一打量,院里没什么人,看来的的确确叫得是自己没错了,糟糕,没跑成。
“老,老爷,您,您叫我?”张芝麻硬着头皮回身问他。
赵修海确实有事要交代她,“你去告诉大壮,我一会儿骑马出去,让他给黛雪喂足了草料,里面多加些黑豆。”
张芝麻闻言,眼睛刷得一亮,能接到工作任务,对于她来说,是令人非常愉快的。当下紧张的情绪也立刻去了七七八八,“爷您什么时候出发?我好让大壮尽快准备起来。”
赵修海还真得认真想了想,“一刻钟后吧。”
“哎,好嘞,老爷,我这就去传话。”张芝麻痛快应了,然后撒丫子就朝着垂花门跑去。
赵修海看着张芝麻的身影,皱了皱眉头,照这种跑法,不会摔跤吧?这女人,真是一点稳重气都没有,一时张牙舞爪的跟个炸毛的猫似的,一时撒欢儿尥蹶子跟个毛驴似的。就这种女人,能生出什么正经孩子来?
“啪!”赵修海所料不差,张芝□□然因为不留神,一下子摔了个大马趴。
赵修海:“……”好想说一声该啊!
文馨倚在门上恨得眼睛都要滴血,“张~芝~麻!你不得好死。”爷的动向连自己都不告诉,却偏偏知会给她!果然已经被狐狸精勾去心神了吧!哈,哈哈,刚才还一脸被冤枉模样,刚出门就打情骂俏了,说不得昨夜二人就已经有了首尾!
文馨的指甲死死抠在门框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指印,这个时候的她,似乎已经忘记张芝麻恰恰就是她本人做主典进来的。
人一旦陷入癫狂,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赵修海知道文馨就在后面站着,他也约摸能猜中文馨会有什么想头,但他现在并不打算去理会她,心里多少是有些要冷冷她的意思,总是活在无端端的揣测里,他很累。
而摔倒在地上的张芝麻在那一瞬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么大一个人还能左脚拌右脚,让自己摔个大马趴,丢人都丢到姥姥家里去了。
奶奶和爷一定都看到了,还不定怎么看自己呢?怎么这么倒霉呢?
张芝麻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活动活动手脚,除了膝盖略有些疼痛,手心擦破点皮,其他地方倒还无碍。
她也不是什么娇气货,既然无碍,自然还是要把活儿做好的。当下她也不敢耽误,一撅一拐地出了垂花门,朝着倒座房走去。
大壮二壮是对双胞胎,找到了一位,张芝麻也不敢确认眼前的“壮”是不是大壮,但她相信,这人不管是不是老爷要求的那个,他一定不敢推脱,因此只管把赵修海要求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
果然,这位“壮”当下也不敢含糊,得了令就跑去喂马刷毛了。
总算没有误了主子的事,回到房里的张芝麻见赵修海携了书卷出门,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