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芝麻没接茬,转身往床上一坐,摆出你说吧我在听的样子。手却偷偷地按在自己的腰上揉了几把,之前在东厢房里撞到桌子上,真疼,没准儿已经青了。
香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压低着嗓音开始讲述,“姐姐,你莫不是不知道吧。你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可是死过人的。”
要是换做一般的姑娘家,怕是早已经吓得满脸苍白了。然而张芝麻却无动于衷。
这事她虽然不知道,但也并不值得她害怕,她三槐村的西厢里也死过人,她不也安安稳稳地住了三年多。
有什么可怕的?要说可怕,人比鬼要可怕多了,毕竟人心最是看不透。
“不光是这间屋子,包括你旁边的屋子,也是死过人的。”香兰继续说道,“那间屋子里死的是主,这间屋子里死的是仆。那主子是老爷的亲妹,而仆人则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她们前后脚去世了,两间屋子也都锁了起来。一锁就是许多年,直到香荷姐姐来了,才又把靠南的这间拨给你用了。”
西厢正中的屋子确实一直锁着,香兰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是这个时候她跑过来说这些是在打什么主意呢?单纯就想吓唬吓唬自己吗?张芝麻内心很是疑惑。
还有,老爷的亲妹去世了,他当时,一定很难过吧?也不知道此二人是何时去世的,时间怕是不短了,自己当初刚住进来时,那尘土已经积的很厚了。
“姐姐,你可知这二人缘何而死,据说是……”
正要说到关键之处时,庭院里突然传出香菊的呼声,“香兰,你哪里去了?快过来给我搭把手。”
香兰闻言赶紧顿住,心里暗呼了一声晦气。正要张嘴应声的时候。张芝麻却抢先一步开了西厢的窗子,“香兰妹妹在我屋里呢,这就让她出去了。”
香菊果然很是不快,任谁看见自己的小跟班和眼中钉待在一起,都不会觉得高兴。当下她立刻黑了脸色,眼刀子几乎要把张芝麻扎出一身的血窟窿。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来干活!”
香兰好不容易讨好了香菊,让她把视为自己人,这时候自然不能拆台,因此也不敢耽搁,急急地就往外走。
张芝麻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当下也不含糊,前后脚也跟着追了出去,在香菊的眼刀子里不动声色地给香兰上了眼药,“香菊,香兰还小,才没了父亲,又是新来的,许多事情都不懂,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好人,也莫要把她管得太紧了,凡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话音一落,香菊和香兰两人当场石化!
香菊:“……”什么情况?香兰跟香荷说啥了?说我的坏话了?
香兰:“……”卧擦,张芝麻你挑拨离间不得好死!
张芝麻则冷哼了一声,递给香兰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后,昂首挺胸的走了。
只留下暴跳如雷的香菊和一时间手忙脚乱无从解释的香兰。
于赵家搬家这件大事来讲,几个小丫头之间的龃龉根本算不得什么,除了当事人之外,根本没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赵家上下结结实实地忙了几天,终于将家搬妥当了,新宅也都布置地齐整了。
家中上上下下皆是一脸喜色,一通噼里啪啦地炮竹声后,赵家便算是正是迁了新居。
赵修海和文馨给家里仆人们全都派了喜钱,连张芝麻都分到了800文,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荷包里。
姑太太赵春云被大家的喜气感染,也令小雀儿传了所有人去东跨院领喜钱。
张芝麻等人到时,发现所有的喜钱都被装在一个大大的簸箩里,就摆在院里最显眼的地方。
人来齐后,赵春云红光满面地张嘴道:“今天于赵家来说,是个好日子,老身我也甚觉欢喜。大家向来都是兢兢业业安守本分,赵家能有今日的家业,可以说,同你们也有莫大的关系。”
听赵春云如此说,仆人们均是感动不已,李妈妈甚至还湿润了眼睛。
“今天召大家来,主要是为了让大家沾沾家里的喜气。喜钱都在簸箩里放着,能拿多少,就端看你个人的本事了。呵呵,大家依次上来,用两只手尽可能的多抓铜钱,凡是抓到手里的,就是你自己的。抓完你们数数,最多的那位,老身再奖励他一两银子!”
“哇!”众人齐齐惊叹,个个笑逐颜开,一边大声说着吉祥话,一边伸胳膊卷袖子的做起准备来。
张芝麻自然也暗搓搓地撸起了袖子,一门心思的想要抓个头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