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小狗儿哭得更加厉害,多少新鲜玩意都没能哄住,一叠声地只要自己的亲娘。
他直着嗓子喊了大半夜,弄的赵家众人也都没能睡好,个个焦头烂额。
文馨自然又急又气,一时温言哄他,一时又恶语恐吓,只是皆不奏效,情急之下,便往那胳膊腿上拧了几下,到惹得小狗儿哭声更加尖利。
赵春云本来只想看个笑话,后来见这孩子实在哭得厉害,又觉得稚子无辜,打算令李叔连夜去桂琴家里喊人来接。
文馨自是不肯,只好三跪九叩地朝赵春云求肯,赵春云无法,也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赌气又回了自己的东跨院。
第二天,张芝麻正陪着赵春云一道用午膳,赵修海却带着一身的风尘进了屋。
显然是刚从熊台镇回来,就直奔着东跨院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虽说一别几日,赵春云看见自家侄子却一点儿也不待见他,“扰得人吃口饭都不得安生!”
“过来讨口饭吃。”赵修海言简意赅。
“想得美,没你的份儿。”赵春云冷声拒绝。
张芝麻不好意思再坐着,悄悄起了身,打算站到一边去,却被赵春云按住手,“说他呢,你起来做什么?只管吃你的。”
赵修海便看向了张芝麻,而张芝麻也恰好抬起头来,两人视线刚一碰上,又迅速收了回去。
“你婆娘给你找了个儿子回来,你不赶紧过去瞅瞅,来我这里作甚?”
赵修海并不知情,闻言一愣,“儿子?什么儿子?”
赵春云“噗嗤”一声笑了,“嘿,这次还真是奇了,你居然真得不知道!我之前还当她诓我,不想竟然是真的。”
“姑母有话不妨直说。”赵修海寻了一张椅子自行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就开吃,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尝着一道菜味道不错,还顺手夹了一些送到了张芝麻碗里。
张芝麻登时无语,这沾了男人口水的菜,到底吃不吃得?吃吧,下不了嘴。不吃吧,会不会太过失礼。
赵修海也显然想到了这一层,当即一呆,有些不好意思。
以往很少替人夹菜,今天这次虽然算不得开天辟地头一遭,但也绝对是凤毛麟角。一顺手,忘记用公筷了。
于是乎,赵修海只好又将这菜夹了回来丢回了自己嘴里。
张芝麻:“……”
所以这口菜就是来我碗里转悠一圈是吗?
赵春云只顾说着话,到没注意到两人的举动,小雀儿有些诧异,但也只好装作没有看到,连忙站起身来替赵修海盛饭。
“昨儿我们回来,那婆娘推给我一个小男孩子,说他以后就是你们的儿子了。这孩子是你桂琴婶子家里的孙子。当日来贺咱们乔迁之喜时就当众说过,愿意过继孩子给咱家。我还以为她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瞎说,没想到竟然真的起了心思,也不知道怎么跟那婆娘说的,她竟然允了,还真把孩子接来了。”
“瞅瞅你这婆娘,做事越发雷厉风行了!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敢先斩后奏了,呵……”
“反正我是不同意!我看不得桂琴这人,跟她有这些纠缠,以后麻烦还多着呢,不把咱们骨头嚼碎了,她是不会撒嘴的!”
“你要真想过继一个,那你们就正正经经寻个好人家的孩子,按照族里的规矩堂堂正正把事情办了。别让人戳你后脊梁骨!”
“你说说你,堂堂七尺男儿,人也不蠢,怎么连个婆娘也管不住?前一阵子闹着给你典妻,诶,没说你没说你。你快吃饭,吃完咱俩去园子里消食。”
说到典妻二字时,张芝麻难免心里异样,面上便有些讪讪。
赵春云自觉失言,赶紧安抚她。
安抚完了,就继续对着赵修海“哔哔”,“这一阵子又开始闹着过继,你说她累不累?怎么心眼子净长她身上了?”
赵修海只管听着,也没答言,快速把饭吃完后,赵修海站起身来,“这事我心里自有计较,待落定了,我再细致说给姑母听吧。”
赵春云忙要问他心里有何计较,却见他早已迈着大长腿走了。
到了后来,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问了,因为这孩子根本没留下来,到了下午,人家的爹娘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