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芝麻自然也未继续留着,简单收拾一番后,也就跟着自家爹娘一块走了。
赵修海殷勤地将人送了出去,一口一个岳父岳母的叫着非常带劲。
赵春云见人走了,这才朝着赵修海撇嘴,“啧啧啧,出息了啊赵修海!可把你能坏了。陈老爷哪句应了你娶阿璃的?你还真能睁眼说瞎话。”
赵修海立刻端正了神色,“姑母莫闹,侄儿后面已经听懂了,陈伯父无非是担心赵家借机生米煮成熟饭,怕女儿嫁进赵家没地位,如今我已经消除他的后顾之忧,他自然就同意了。”
而陈老爷此时也坐在自家马车上叹息,“唉!我又能怎样?女儿一片芳心已经落在人家身上了,我除了答应还有什么办法!”
张芝麻抿嘴乐了,“谢谢爹娘成全。”
陈夫人故意虎着脸,轻轻掐了她一把,“还敢笑!在这事儿上你的过错可大了,既然心里喜欢,直接同爹娘说便罢了,女孩子家家,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个法子?好在赵修海这人还算靠谱,倘是个黑心的,你最后没了名声,还陷入绝境,可如何是好?”
张芝麻眨眨眼,“反正爹说可以养我一辈子……”
时间很快到了后晌,赵修海修书一封,令小青子速速递去陈家,指明交给陈四公子。
陈琢收到赵修海的来信时,心里还挺疑惑的,“没听错吧,这信真是给我的?他今儿得了意,难道不应该讨好阿璃。”
小青子讪讪笑了,“我家老爷一再叮嘱是给陈四公子,绝无差错。”
陈琢“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算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打开看看吧!”
语毕,陈琢打开了赵修海写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后,不由得感叹许久,“黑,真黑,这人的心实在太黑了!”
陈琢把赵修海贬损一顿后,却同自家三位哥哥如此这般把信里的内容一说,几人商议过后,便着人四散到城里各处。
很快,城里便闹得流言四起。
一时说城北葛家小姐跟家里马夫跑了,一时说城南周家小姐跟家里马夫跑了,一时说城东王家小姐跟马夫跑了一时又说城西刘家小姐也跟马夫跑了。
总之,突然间,城里就有许多小姐跟自家马夫跑了。
连一位脑子不太明光的小姐都被编排在内,张芝麻的流言自然也混迹其中。
如果只有一个人有这种流言,人们多半觉得是真的,但现在这么多小姐都跑了,所有人便都觉得是有人在恶意传播谣言,诋毁好人家的姑娘,这么一来,反倒没人信了。
隔天,各家为了自证清白,或是带着闺女听戏,或是带着闺女上香,频频在人前露头,连陈家都带着张芝麻又是做客又是逛铺子。
这一场风波也就算是过去了。
陈家也对三个女孩子做出裁断,小婵以盗窃和背主的理由被送去了衙门,王敏和张蚕桑则被恐吓一顿后,送还各家。
张芝麻到底还是心软了,没让家里为难她俩。
这俩人经此一吓也都长了教训,纷纷夹起尾巴做人。
张老爹也去世了,张芝麻在陈现的陪同下,过去瞅了一眼,走时给了五两银子做了奠仪,毕竟喊了十几年的爹了,总还有牵挂在。
赵修海寻了个好日子,遣了媒婆上门,两家便正正式式议起亲来,纳彩问名走得很是顺当,纳吉纳征都往后推迟了,因赵修海去参加春闱了。
这一走就是小半年。
果然,他落榜了!
陈老爷嫌他当日乱夸下海口,因此便有意拖延婚事,最主要的,陈家也趁机多留闺女一些时日。
这才找回来多久?这么快就嫁人,陈老爷夫妇心酸的很。
后来因朝廷大败西突厥,皇上一高兴,就加开了恩科。
赵修海认认真真努力一年,终于高中,险险地得了一个二甲的末名,赐进士加身。
陈家至此才肯应了婚事,张芝麻,或者说陈璃,在一个秋日被迎入赵家,成了赵夫人。
二人一生伉俪情深,婚后育有二女一子,赵修海宦海浮沉几十年,启骸骨时,已经官至正二品。
二人先后卒于朝光十五年年初年中,也算是生同衾死同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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