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飞捂着脑袋疯狂地大叫着。
整个人更是浑身颤抖，肌肉绷紧，左右冲撞。
完全就像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正在发狂。
纪飞猛的张开双臂扬起头颅，嘴巴张大，朝天一阵大吼。
他的眼球快速转动着，眼白部分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瞳孔正在急剧的放大缩小，其中的光泽更是渐渐地消散。
云月怡看到他这副模样，惊惧不已，但是却不知该怎么办，一时之间也是慌了神。
而在纪飞自己的内心世界中，他却正在体验着一场跨越千年的时空旅行。
他的大脑都在颤抖，宛如一个奇怪的封印被打开。
这千年以来的痛苦记忆瞬间如同决堤般朝他涌了过来。
纪飞看到当年楼兰古国的杀戮，他自己身披重甲手拿利刃，站在夜色火光之中，目光阴冷。
他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回到了当时的现场，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感受到了火焰的灼伤以及手上利刃的寒冷。
而身穿绝美霓裳的云月怡则站在火光边上，一双美目呆呆地望着他。
让美目流转之中透露出来的恐惧和绝望，让纪飞一阵心痛。
纪飞伸出手，“不！不！”
云月怡在他的记忆中转身走进了火海，决绝离开时那失望的眼神。
瞬间攻破了纪飞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上面沾满了鲜血，“不这不是真的，我到底干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周围的景物变化。
火光消失，鲜血不见，也没有了哀嚎声。
但是纪飞不敢回头，不知为何他十分害怕。
但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的强烈感觉，他弓着腰，缓缓地回过头。
只见李若汐一脸冷漠的站在身后看着他。
“若汐？不！不是这样的！我……”纪飞快步的走过去，想要抱住她。
然而他伸手一抓，李若汐的身影却化作了流沙，塌了一地。
纪飞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流走的沙尘，嘴巴张开，停了半天才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
接着一个两个……千年间，那么多朝代无数的故事，那么多陌生女人的脸庞，还有心中升腾起的浓重歉意。
纪飞重重的抓住自己的心口，指甲抓进了血肉，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心中的痛早就已经让他对其他的痛觉麻木了。
此刻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那种想要一死了之的冲动分外强烈。
云月怡在旁边伸出手想要安抚他，但是又缩了回来，只能满眼担忧的看着纪飞。
云月怡的记忆虽然也被封存千年，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是被一点一点打开的。
更何况在地下世界，在楼兰古国的遗址之中，云月怡心中的怨气已然被消解了。
故而并没有纪飞这么严重的执念和痛苦。
但是云月怡清楚的知道纪飞现在是因为什么。
因为自从火凤凰被转移到自己身体里之后，二人已经有了些许心意相通的征兆。
她也能够感受到纪飞内心深处的痛苦。
“你还有我，我还在！你不要再自责了！”云月怡猛然从后面抱住了纪飞的腰。
皱着眉毛把脸贴在了纪飞的后背上，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啊！！”纪飞再次发出一声大叫，一把甩开了云月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