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萱眼中,金母只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病人,等金母和金熙媛离开后,清萱照常接待其他病人。
结束了一天的门诊,金子杨还特地询问清萱感觉如何。
“英子,在门诊呆了一天,有什么感觉?忙得过来吗?有没有觉得累?”
“门诊也不是很忙,而且都是简单的问题,头疼脑热的居多,剩下的顶多有个腰酸背痛的,都不严重。”清萱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待在门诊完全是大材小用,不过老师自有老师的用意,她也不会真的抱怨。
“这出现的问题是不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积累经验。在门诊除了简单地对患者的病人作出判断以外,还有一点,就是要学会同病人沟通交流。”金子杨言辞恳切。
医者,看待病人,并没有高下之分,不过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有些病人的确是会无理取闹,也有些是因为自己的病情心情暴躁。因此,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夫,要学会同各种各样的病人打交道,能够安抚病人的情绪。
一个才十几岁的人对人情世故的认知还不清楚,必须亲身经历才可以。
而在门诊,是接触到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在这里可以使人得到很好的锻炼。
什么对年纪的怀疑,对医术的质疑,在门诊就是第一道关卡,经历得多了,才能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听金子杨这么一说,清萱如何还能不明白只是关于和其他人打交道这回事,倒是不必担心,毕竟以前打交道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她抿了抿唇,轻笑道:“老师,我明白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清萱都是在门诊帮忙的,的确是学到了很多,也积累到了经验。除了在医院学习,白钺还带着清萱去了他的实验室参观。
学习的时光是短暂而漫长的,直到一天早晨醒来,清萱起床看到窗外的桃花,已经吐出第一簇花蕊,嫩黄嫩黄的,颤颤巍巍地立在温暖的春风中。
粉色的花瓣舒展着自己娇嫩的身躯,宛若披着粉白罗裙的少女翩翩起舞。
她才恍然发觉,原来她到首都已经一个多月了。
幸而在金子杨的办公室就安装了一台电话,夫妻两个还可以时不时打个电话,聊解相思,不必只通过信件,但是到底是公家的电话,也不好说太多的私人问题。
因此,绝大部份时间都是通过信件的。
早上吃过早饭,清萱便要乘公交前往白钺的实验室。
白钺的实验室,位于首都医科大学内部,因为担心清萱一个孕妇坐公交有些危险,白钺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特地赶过来接她,然后两个人再一同前往实验室。
“小师妹,今天怎么了呀?”白钺见清萱似乎心神不定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清萱舒展了蹙起的眉头,浅浅一笑,“三师兄,没什么,就是今晨见桃花都开了,想着来首都也有一段时间了。”
“这是想家了?”白钺一听,顿时笑了,调侃道。
清萱坦然道:“是有些。”
京城,对她而言,才是她的家,可是现在的京城叫首都,和她以往所熟悉的京城还是有区别的,而且这里也没有眷念的故人。
现在,家对她来讲,或许只有在德州的那个小小的三居室,有着陆维东的才叫家。
清萱想起陆维东对她微笑时的样子,顿时心中一暖。
“哈哈,等这边这个项目忙完,再问问老师,还有没有其他交代的,想回去就回去一趟嘛!”白钺说。
他对于这些新婚燕尔的心态还是很了解的,毕竟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还怀着孕呢,还让人家小两口分居两地,是有些不太地道。
清萱点了点头。
而此时,远在德州的陆维东,同样是看着含苞待放的粉嫩桃花,细数着妻子回来的日子。
一树含苞待的粉白桃花,似是少女含羞的脸庞,娇艳青涩。
树旁不远处,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正盯着那还未完全开放的桃花,嘴角露出一抹明朗的笑意,说不出来的温柔缱绻。
“陆营,想什么呢?”看到某个严肃的老古板居然在笑,沈严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仔细一看,果真在笑。
这一笑,沈严就不用猜了,这位指定是在想他媳妇呢。因为沈严认识陆维东那么多年,除了陆维东在清萱面前,其他时候就没见他笑得这么温和的时候。
沈严一开口,陆维东则是收敛了笑容,恢复成面无表情的状态,“就是看到桃花要开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不会是想嫂子了吧?”沈严玩笑道,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他已经猜到了。
他本以为陆维东不会回答,结果对方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对。”
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在谈及深爱之人时,仿佛盛满了星光,璀璨明亮,动人至极。
沈严哑然失笑,果然,这个前年这个时候还在标榜着没兴趣结婚生子,没心思应付女人的人,现在这是彻底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