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下去之后,一家三口都洗漱完毕进了房间。
房间通风做得极好,院内又有花木掩映,即便是盛夏,那暑气儿也会消减几分,只是花木一多,蚊虫也随之而来,清萱便在房子四周种上几株七里香用以驱散蚊虫。
陆博衍被洗白白套上了一件蓝底素纹的小肚兜,加上藕节似的胳膊腿儿,愈发像个年画娃娃。
清萱取出自己上午画的那一张画,在陆博衍面前展开,“衍衍,快看!像不像你呀?”
陆博衍抓着那张画,认真地看了一下,惊奇道:“妈妈!这个和衍衍好像哦!咦?上面还有个有角角的小人呢!”
陆维东也凑过来观察,“确实很像。”
“晚晚,你今天不是有考试么?怎么还有时间给他画画?”
有这时间,干嘛只给这个臭小子画?
“是吧?”清萱画画抓的就是陆博衍的神态,肯定像了,“那个不是小人哦,那个是小龙的角,不过看起来像人。”
“嗷,小龙嘛?”陆博衍戳了戳衣服上举剑的小龙人,发现没有动,于是又戳了戳。
清萱则是回答陆维东的问题,“上午就一场考试,提前写完了,剩下时间没什么事,就随手涂鸦了一张。”
“上午一场?”陆维东问,“今天不是才第一天么?只考一场,剩下的都要放在后面么?”
“接下来时间要紧凑一些,不过也还好。”清萱说,“学校这么安排,想必也有自己的用意。”
陆维东点了点头,忽而又道:“我最近可能要提干。”
“这么快?”清萱震惊地看着陆维东,从德州调到首都,他已经从副营提到营长,时隔半年提了一级。然后,现在才多久啊,又要提一级么?清萱知道陆维东足够优秀,但是这个速度真的是吊打大部分人了,你敢相信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二十八岁青年升职得这么快?
对比一下吧,就是白甜甜的父亲白团长,四十来岁的人了,还只是团长呢。
陆维东稍微谦虚了一下子,“还好吧!”
他曾经告诉她,部队有要事处理,他有好几天不能回来的那几次,其实他是去执行任务了,索性没受什么伤,再回来清萱自然是不清楚这个事的。但正是这几次任务,都是极其重要的,甚至还受到了最高领导人的接见,再加上德州的老首长也有意支持,升职这个事是在意料之中的。
“不对吧?”清萱观察着陆维东的微表情,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又不是傻子,在首都这个地界,连升两级有那么容易?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那肯定是没有的!”陆维东脸不红心不跳,他也没说谎,的确是部队上有要事走不开,咳咳,执行任务可不是部队的要事么?
清萱双手交叉于胸前,杏眼微眯,定定地看着陆维东的眼睛,“你告诉我你什么也没干能在两年之内连升两级?军队是咱们家开的啊?我看你能编出什么鬼话?”
要是他们现在在她那个时代,这个事她还能信,毕竟皇帝香赏什么官职都行。现在?部队有些严格的制度,什么都没干,能给你升职?开什么玩笑呢?
“大概是首长以及党和国家的器重。”陆维东语气肯定。
清萱冷笑,“你看我像信你的样子吗?”
她开始思索自从搬到首都以来,陆维东偶尔夜不归宿的情况了。
“你有时候说部队有事忙不过来,晚上太晚就不回来了。那几次,是不是全都跑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吧?”
“!!!”不知为何,陆维东总觉得媳妇儿这语气充满了危险,她怎么猜得这么准?“晚晚~”
“叫什么叫?”清萱板着一张俏脸,美目微斜,“老实交待清楚!我是拦着你不让你为国家做贡献了还是怎么?感情我在你心里,是多么不讲理的存在呢?这还要瞒着我?!”
房间内,是战火的既视感。
陆博衍抓着自己的画像,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父母在做什么,于是手脚并用,把床边桌子上的一只白瓷小龙拖到自己身边,然后用牙齿咬,咬了几下发现咬不动,就开始啃自己的小手。
“晚晚,我不是!”陆维东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清萱。说实话,那几次任务需要的时间不长,他那不是怕她担心嘛!
“哼!热死了!干嘛离我这么近!”清萱嘴上说着热,到底是没挣脱。
陆维东顺杆子往上爬,“晚晚,是这样的,有几次任务也是比较急的,本来前一天也没说,只是临时通知,我也是凑巧。而且回来都回来了,想着免得你担心,就没告诉你。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担心。”
“呸!谁担心你了!还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呢?”她娇嗔道。虽然时间间隔短,但是她可以想象出来到底是什么高难度的任务。
他在她额前轻轻印下一个吻,“是晚晚呐!”
又是一番细细解释,刚才那种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不过清萱也没有要求他以后有什么任务都必须告诉她,因为很多任务都是部队的机密,她想要的不过是希望陆维东能够在执行任务的同时保全自身。
小小陆同志一脸懵逼地看着父母从刚才极浓的火药味儿变成相亲相爱的模样,幼小的心灵升起了巨大的感慨,大人的世界真的是他一个小宝宝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