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醉酒的楚子逸被折腾醒来,神智不清的打了个哈欠,隐约感到脖子上一丝违和的冰凉,随手摸了摸,发现竟是一把剑。
“啊!!”
哈欠的音调瞬间抬高了七分,他瞪大眼睛,面如土色,脱口而出:“好汉饶命!!!”
[好汉?这瞎眼的狗东西!]
顾夜凝心郁气结,萧瑟一个男扮女装的假货,被满城男人奉为小仙女,她这货真价实的女人,他居然叫她好汉?
何况他刚才分明轻薄了她!
她心头窝火,弯下腰凑近了些,咬牙切齿冷语道:“就冲着好汉二字,今日你的命,本姑娘是要定了。”
一听是个女人,楚子逸脸上的惊惶失色顿时消散了大半,甚至狗胆包天的凑近了些,盯着仔细瞧了起来。
她带着黑色的面纱,虽不可探其全貌,但一双眼睛却是鲜活水灵,乌黑浓密的睫毛长而微翘,像是黑孔雀的漂亮羽毛,细长的眉毛如远方千千岱川,不可企及。
醉酒梦游云天外,美人自从画中来。
楚子逸看痴了神,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盘腿坐直身体,裹着被褥搭讪起来:“姑娘你的眼睛也太好看了吧?又大又圆又水润跟个芝麻馅儿的汤圆似的!大沥城中可没有如此不可方物的美人儿,敢问姑娘从何而来呀?”
什么奇葩的比喻,亏他生了一副好面孔,张嘴简直就是个文盲!
顾夜凝听了浑身不适,心想天底下居然有这样色字当头的人,命悬一线还不忘口舌轻薄。
她不屑与这等纨绔子弟多废唇舌,直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废话少说,人头拿来!”
剑刃顿时在楚子逸的脖子上印出一道血痕,下一瞬本该血溅当场人头落地,不想楚子逸竟灵活的后仰下腰,躲了过去。
“敢躲?”顾夜凝冷眼眯了眯,调转剑尖朝下戳去。
楚子逸在床上利索的打了个滚,又让她白白扑了个空:“姑娘你怎的跟只母老虎似的,一言不合就咬人,别动怒啊,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这等混账,本姑娘与你无话可说!”
顾夜凝再度出手,将楚子逸逼至床角,她笃定他必死无疑,怎想他功夫没有诡计却是多端,竟快了她一步拿身上的被子甩了过来,劈头盖脸将她包了进去。
滑溜的被褥里头全是他身上的酒气,顾夜凝一阵干呕,无比暴怒的扯掉被褥甩在地上。
楚子逸抓住机会飞快的从床塌上翻身滚到墙边的屏风旁,随手抓起桌上的剪刀抵在胸前,装模作样的吓唬她。
“呵!看不出还会使点雕虫小技?”顾夜凝见他生硬的反手握着剪刀,只怕还未出手就先把自己的胳膊折了,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怎么,拿了这么大一把绣花剪刀,是想绣花呀?还是想杀我?”
“没有没有!”楚子逸把玩着剪刀嬉皮笑脸调侃道:“本公子对漂亮的姑娘怜惜都来不及,哪舍得杀呀,何况还是你这么个连凶起来都十分好看的姑娘!本公子今日即便是死了,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要死的人,话还那么多。”
“本公子只是觉得好奇,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为何要取我性命?只要你告诉我,我便心甘情愿给你杀。”
“无可奉告。”顾夜凝惜字如金,再次逼近了两步。
“那那那……”套近乎无用,楚子逸灵机一动,换了条路子,利诱起来:“我给你银子!大把的银子!你放了我吧!”
[大把的银子?!第一次接单就要发吗!]顾夜凝心头一阵激动,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这事情到有趣了,有人出银子买他的命,他又出银子赎自己的命,不管他究竟是不是金主要找的那个人,这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顾夜凝故作深沉的开价道:“实话告诉你吧,有人给了我三百两,让我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