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于一个杀手来说,那是随时都要面对的事,何况身逢乱世,死就越发稀松平常。
顾夜凝从不逃避,更不自欺欺人。
可现在,她还不想死。
楚子逸的裤子还没扒掉,她怎么能死?死也要拖上他个垫背的。
想起楚子逸,她就莫名厌恶,那么多人为了一口饭想尽办法,他却日夜挥霍,不行善举。
想她在屠宰场杀了不少的猪,等五十万两欠银到手后,第一时间杀了楚子逸,也算是为民除害,积善行德了吧?
[呵,想不到我也有机会做一回戏文里劫富济贫的侠义之士。]
想到此处,顾夜凝顿时脚下生风,头一回觉得无聊乏味的日子居然也有了点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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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门庭冷落,住客三三两两,顾夜凝今日折腾了一天有些乏了,难得的正大光明的走了大门。
就在她推开房门的瞬间,木头窗户也被推开了,从外头狼狈的滚进来一个人。
“谁!”她面色冰冷的摆出防御的姿态。
“师妹别紧张,是我!”萧瑟撩开乱七八糟盖在脸上的长发,慌忙表明身份。
一看是自己人,顾夜凝才收起浑身的寒意,反手带上门道:“你怎么回来了?”
萧瑟满面愁容,她已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萧瑟压低嗓门:“我做不到。”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现在跟我说做不到?”顾夜凝蹙眉。
“师妹你根本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
萧瑟哭唧唧,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我……我……”
“我什么?”
萧瑟羞愤难平,哇的一声扑进顾夜凝怀里:“我把楚子逸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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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楚子逸将萧瑟拦下,喊来林庭书守着,自己则不知所踪。
林庭书关上窗,点上炭盆,两人相对无言尴尬了许久,林庭书终于开口道:“冷姑娘是泗城人?”
[我……有这么说过吗?忘了……]萧瑟干咽了口口水,含糊其辞:“啊,嗯嗯。”
林庭书:“泗城,夜,大姓。”
萧瑟脊梁一寒:[好细腻的心思,莫不是断定了师妹的瓜姓是胡乱捏造出来的?只可惜她也不姓夜。]
他眨巴着无辜的水灵大大眼睛装蒜:“什么夜?”
“没什么。”林庭书顿了顿,垂下眼帘不再言语,直到楚子逸回来。
林庭书识趣的退了出去,听着木隼咔哒入扣的声音,萧瑟的心也跟着抽了一抽。
此间屋子里的酒气突然浓了,浓的仿佛打翻了一整坛一般。萧瑟心慌的四下张望,瞧见案台上摆了一大壶酒和一堆凌乱的书卷。
书卷堆的七零八落,尽是些乱七八糟的图册,好奇心作祟,又忍不住多瞥了一眼。
这一瞥,正好落入了楚子逸的眼中。
他噗嗤一笑,歪着步子朝萧瑟靠过去:“怎么,小仙女也好这口?”
萧瑟先入为主早已想入非非,羞的他当即红透了脸,赶忙调转话题道:“瞧公子的样子,可是乏了?不如洗漱洗漱,早点歇下可好?”
“洗漱什么洗漱,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在这些无聊事上白费时间?”楚子逸斜嘴露出坏笑,翻开图册非要与他共赏。
萧瑟这辈子清清白白,还从未看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慌乱的别开头去逃到一边。
他越是这样,楚子逸越是觉得来劲,挑起眉毛道:“小仙女不愿意看这些,可是因为早就烂熟于心了?那敢情好,你方才不是要伺候本公子洗漱么?洗漱就不必了,直接脱衣暖床吧!”
说罢,楚子逸便□□着冲过来抓他。
这可如何是好!!!
萧瑟见他动起了真格,吓得假花容真失色,东躲西藏死命摆手:“公子不要这么急,今夜太晚了,人家还……还没来得及沐浴,暖床怕是要弄脏了公子的床,改天……改天再说吧!”
“我不介意啊,你不是一心想着本公子么,本公子睡着了,你更好办事不是么?”楚子逸主动宽衣解带,扑了过来。
“我我我……我卖艺不卖身啊!!!”萧瑟急的语无伦次,退到无路可退。
绝望之际,胡乱摸到了支窗户的木棍子,他为顾夜凝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绝不能毁在一个淫.贼手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抓起来一棍子打了过去,不偏不倚,正打在楚子逸的后脖子上。
楚子逸弱不经风,两眼一白,当场昏了过去。
“闯祸了!”受惊的萧瑟把自己是个杀手的真实身份忘的一干二净,慌乱的提起裙摆,推门便往外逃。
说倒霉还真倒霉,他万万没想到此刻林庭书还守在外面没有离去,两人面对面的撞了个正着。
“激烈至此?”林庭书瞳孔地震。
萧瑟双手抱拳笑嘻嘻的边说边退:“我我我……我笨手笨脚伺候不来你家公子,走了走了,后会有期不用送了!!!”
说完也顾不上太多,现出功夫一跃上了屋顶,三两脚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