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上硕大的一条刀疤,醒目骇人。
仿佛有一拳重重的砸在萧瑟的胸口,打的他喘不过气来。
曲免?阿里穆尔身边那个侍从?
萧瑟不由的一个失神,背后冷不丁的伸出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口鼻,顿时就将他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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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萧瑟从来只在顾夜凝面前狼狈过,但凡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威风凛凛冷血无情的样子。
而这样的战绩,终于在那日被打碎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从发现自己被粗麻绳五花大绑了起来,嘴里塞着味道怪异的布条,想来方才定是被迷晕了过去。
他的周围,早已经换了场景,显然不再是诡异的大荒城里。
“呀!可算醒了,等的本公主肚子都饿了!”眼前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家拿着弯弓在手里把玩。
“你是谁?这是哪里?放开我!”萧瑟动弹不得,却并不惧怕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
小丫头绕着他转圈,边打量着边回答说:“大名鼎鼎的耳曦公主都不认识,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耳曦公主?她是耳曦公主?!!!
萧瑟仔细瞧了瞧她,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认识。
耳曦见他两眼无神的盯着她看了半天,毫无反应,闷闷的拿弯弓抵着他的脖子,露出凶恶的表情:“说!你家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杀光大荒城的人!”
萧瑟浑身直抽抽,沙着嗓子“鹅鹅鹅鹅”的吐舌头。
刚鹅了没两声,两侧脸颊就被耳曦野蛮的一把捏住,凑近了道:“有病吧你,吐什么舌头,对本公主尊重一点!问你话呢!快说!”
萧瑟无言以对,小姑娘你掐着我的脸,嘴里还塞着布,叫我怎么说话啊?
可耳曦丝毫没有想到这点,偏偏捏着他不撒手,直到她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顺着她的虎口淌了下来。
她低头一看,黏糊糊的一条,正来自萧瑟的嘴角。
“大胆!敢拿口水唾弃本公主!”耳曦猛的撒手,拔出他嘴里的布条甩在他脸上泄愤。
萧瑟被砸了个正脸,不过总算能张口说话了,呼呼的喘着粗气道:“你这是哪门子的野鸡公主,这般胡乱抓人!”
耳曦双手叉腰,傲娇的说:“夏绻巫族听过没?”
夏绻巫族?她说她是夏绻巫族?萧瑟半根头发都不信!先帝在世的时候,夏绻也算是他身边的大红一族了,占卜观星,测算天命运势,在朝中风生水起,其地位,无人可出其右。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驾崩之后,夏绻立马被当年朝中眼红已久的其他政派给轰下了台不说,更是大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别说是公主,就算是个婢女,也休想活着逃出帝都大兴城。
萧瑟瞧着耳曦的模样,估摸她年纪不过十二有三,胆敢说自己是亡族的公主,想来也就是个没有太大心机的纸老虎,说不定能套出点什么消息来,于是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编起了故事。
“这位公主,在下真的冤枉啊,我就是个普通的郎中,外头世道不好,我来大荒城,那是谋生来的,没想到生没谋着,人到先被你给抓了。”
“骗人!谋生你鬼鬼祟祟的跟踪……那些人干什么!”耳曦质疑。
“我没有跟踪他们啊!我是在街上瞎走,他们突然冒出来了,我害怕啊!害怕当然得躲起来看看情况先啊!”
“是这样?”耳曦半信半疑。
萧瑟连连点头:“当然了啊,他们这么多人,而且各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好像在找什么人吧?”
“你这人可真蠢啊。”耳曦一脸嫌弃:“找什么人,没看见全杀干净了吗?”
“大荒城的男人与世无争,干嘛杀他们?”
耳曦振振有词:“说你蠢还真蠢,定是这些男人不肯参军打仗啊!难不成不肯生孩子啊!”
,,,萧瑟一口血涌上来,生什么孩子?这小丫头片子真是满口胡言的一把好手,再说了,阿里穆尔一个商人,他的手下抓人打哪门子的仗,打铁卖兵器还有可能。
他心中叹气,不想再和耳曦浪费时间,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讨好道:“这位聪明机灵的公主,请问你现在能不能放了我?”
耳曦答非所问:“你说你是郎中?”
[我有说过吗?]萧瑟差点忘了自己的随口瞎编:[这小丫头片子什么眼神,我这结实的身板,凛凛的威风,她居然真相信我是个郎中?]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萧瑟不得不顺着承认道:“是啊。”
“会治什么?”
“专治眼大无神和睁眼瞎。”
“灵吗?”
“那当然,神着呢!”
“太好了!”耳曦出人意料的兴奋起来,用力搓揉着他的脸道:“来人啊,带这位郎中去大漠治我爷爷的眼睛!”
萧瑟还没来得及拒绝,周围就凭空冒出了七八个着装怪异的男子,连着捆他的柱子一块儿将他抬上了一架板车上,二话不说拉了就跑。
“喂,喂你们干嘛!放开我啊!”萧瑟用力挣扎,可惜他体内的迷药还没彻底退干净,使不上劲,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被拖离了好不容易才到达的大荒城。
[好了,彻底完蛋了,这下师妹就算找来了大荒城,也见不到我了……]
萧瑟心如死灰,哀怨的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