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顾夜凝气的恨不能时间倒回重新来过:“我与你还真是孽缘。”
“哈哈哈!”季无忧大笑着回答:“孽缘也是缘。”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她问。
季无忧撅撅嘴,半真不假道:“心有灵犀,在这儿等你啊~”
“神经病。”顾夜凝懒得再多问一个字。
萧瑟见势,侧过身小声征询道:“师妹不要勉强自己,不如我们再找找其他过夜的地方?”
顾夜凝回头瞥了眼屋外,乌漆麻黑一片不说,自己浑身脏兮兮又冷又累又饿的,实在是倦怠的不想再动了。
她虽不怎么待见季无忧,但他至少不会害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来算了。
看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神清气爽的样子,她越发果断的迈开步子道:“那就请有缘人请我们兄妹二人吃些酒水,借宿一夜了。”
见她当真要往屋子里去,萧瑟连忙拉住她道:“师妹?”
顾夜凝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后推开,毅然走了进去。
季无忧得意的对萧瑟露出一个得瑟的表情,气的萧瑟吹胡子瞪眼却也不能将他如何。
季无忧素来对顾夜凝热情,非要带着她到处参观参观,既是寄人篱下,顾夜凝也不好拒绝,心不在焉的跟着随意看了一圈。
这屋子虽小,五脏俱全,里头吃喝用具样样不少,完全不似外头看起来那么破败不堪。
最重要的是,屋子里头有两间房,她总算也有一个人踏踏实实睡一觉的日子了。
她心情尚可,随口调侃起季无忧道:“热情的跟猴子献宝似的,怎么,你是准备把屋子卖给我了不成?”
季无忧挡在她身前嬉皮笑脸道:“我又不是生意人,做事从来都凭喜好,对漂亮姑娘你……只送不卖~”
“天下还有这种好事?”她可没那么天真,说什么信什么,即便是真的,她有楚子逸大宅的房契在先,还稀罕他季无忧的破茅房?
“是啊。”季无忧弯着丹凤眼贴过来,坏笑着问:“送你做聘礼可好?”
此言正巧被跟进来的萧瑟听了去,激的浑身上下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力气也都回来了,瞪大了眼睛横插到两人中间,护着顾夜凝正义凛然道:“聘什么礼!我们借宿一夜便走!你留着自己住吧!”
可怜萧瑟不了解季无忧是什么人,他随心所欲惯了,一张脸说黑就黑,但凡有人惹了他不高兴,手里的剑分分钟就架上对方的脖子。
比萧瑟脖子上的剑更冷的,是季无忧的眼神,他面露杀气的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年头,舍得送屋子做聘礼的人可不多,你师妹难得遇到我这么个良人,你一个劲的搅合,不如让我杀了算了。”
季无忧幽幽的等着萧瑟服软,没想到萧瑟今时不同往日,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伸长了脖子往前凑,大嗓门逼他道:“杀呀杀呀!有本事你杀呀!你杀了我,看我师妹怎么弄死你!”
季无忧冷血无情的表情险些没绷住,愣了愣后,强撑住气势再度恐吓道:“嗓门大什么大!你别以为我不敢!”
这一回,萧瑟更激进了,亲自动手握着他的剑道:“来呀来呀!”
“怕你啊!”
“来啊!”
“怕你啊!”
“来啊!”
两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变成了菜市口的无赖泼妇,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却干动口不动手,有雷声没雨点,哇啦哇啦干嚷嚷了老半天都没分出个胜负,听的顾夜凝头大。
进屋半天,澡没得洗饭没得吃,就听两人为了点无聊的烂事吵吵吵吵吵,吵个没完。
他妈的有病吧!闲的慌啊!
她终于忍无可忍,调头又转了回去,指着两人提议:“你们要不出去打一架得了?打死一个是一个!”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你去哪儿?”两人这回倒是出奇的一致。
“捡点柴火,炉子里的火快灭了,我可不想冻死在夜里。”
“我陪你去!”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跟来可以,但是不许说话!”顾夜凝捂着头,崩溃的自管自走了。
“哼,不跟你一般见识!”萧瑟深知顾夜凝怕冷,狠狠的白了季无忧一眼后,快步追了出去:“师妹你坐,我去捡就好!”
“看看自己献殷勤的这副嘴脸,啧啧啧~”不甘落后的季无忧跟出来一脸鄙夷。
萧瑟:“要你管?”
季无忧:“管你怎么了?”
萧瑟:“要你管?”
季无忧:“管你怎么了?”
顾夜凝一头绝望的砸在门框上,长叹气道:“天……怎么又开始了……”
而这时,屋外不经意的闪过一道人影,吵的正在兴头上的萧瑟警觉的眼神一闪,总算从泼妇变回了杀手,果断的从窗口跃了出去,当即擒住按在地上:“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外面偷听想干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