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着睥睨天下的气魄踏出门,迎面遇见了闫幽玖,莘烛疑惑地眯了眯眼:“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闫有病该在公司坐班。
闫幽玖的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黑眸闪动一缕幽光,他伸出胳膊将人拥入怀中,低低叹了一声,道:“我怎么可能不来。”
在小烛的力量扩散的第一时间他就察觉了。
那股势不可挡、能翻天覆地湮灭万物的能量席卷而来,化作无数利刃戳进了闫幽玖的心脏,直扎的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神经被狠狠磋磨,闫幽玖有种荒谬的错觉。他错觉亘古之前,他品尝过这种叫人心情激荡的强横力量。
必须来。
大脑中弥漫一股挥之不去的念头。
不来找他的小烛他会后悔。
这想法太过强烈,闫幽玖不得不重视。
于是他扔下工作来了。
在小烛可爱的发旋上亲了亲,闫幽玖莞尔道:“小烛要去哪?我陪你。”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闫幽玖牵起他的手,十指如卯榫结构紧密相缠。
莘烛扬了扬下巴:“嗯,跟上。”
青龙乘风而起在云雾中穿梭,清风在两侧如破浪般被划开,他灵活地摇摆龙尾,尾翼拍击着长空,瞬息游曳出数百米。
周遭风声猎猎、凛冽如刀,却完全干扰不到蜿蜒的龙躯和昂首其上的众位神兽。
莘烛站在首位。
闫幽玖在其之后,单手护住他,语气略担忧:“这里是万米高空,空气稀薄温度不高,小烛有没有哪里难受?”
难受不至于,莘烛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你难受了?”
闫幽玖一怔,笑道:“有点凉。”
熠熠生辉的黑眸看着小烛,闫总疯狂暗示。
莘烛:“…………”
莘烛郎心似铁,不为所动。
闫总一计不成,立马笑眯眯地明示:“小烛,你给我暖暖吧?你像个小暖炉。”
莘烛咧嘴,露出白森森一口牙。
“火烤人肉了解吗?”
闫幽玖凑近压低声音道:“小烛原来你也喜欢我吗?我愿意为爱献身!”
莘烛:“…………”
神经病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
青龙的耳朵抖了抖,心中愉悦地琢磨:长辈恩爱,家庭和睦。
犼宝宝的耳朵东摇西摆,小手摸着青晕鳞片低声嘀咕:“感觉青龙很好吃。”
犼不重口腹之欲,但菜单里有龙。
戳了戳精瘦有力的龙身,犼宝宝开始纠结。
饕餮宝宝忍住口水,一脸谴责地道:“你怎么想吃青龙大哥,他对我们多好,还经常给我们买外卖!”
犼宝宝:“…………”
犼宝宝气炸毛:“呸!就你没资格说我!你自己什么样没有点数吗?”
他指着饕餮的鼻子骂:“你敢说自己没惦记这一身肥膘?”
青龙:“…………”
肥膘?嗯?
丁二少哆哆嗦嗦,像是个树袋熊一样抓住青龙脊梁骨上的鬃毛,一脸的怀疑人生。
我他妈现在在骑龙啊!原来世界上真有龙啊!青龙啊啊啊啊!
他的表情一会儿惊恐一会儿狂喜,红红白白交相呼应,扭来扭去很是唬人。
活像是即将去世的丧尸。
丁二少往地上探一眼,内心土拨鼠尖叫,这他妈绝对是人生巅峰了。
他生出了一股豪情壮志,他可是距离传说最近的男人!
泉山连龙都有的。
泉山到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啊?
他忽然想起来,刚刚他好像看到一只九条尾巴的猫咪,九条尾巴……的猫咪?
emmm……
我大泉山似乎的确是挺牛逼的。
他摸了摸青龙的鬃毛,痴迷地咧着嘴就想给人揪下一根当传家宝。
但他不敢,他怕自己被青龙甩下去。
要知道这可是万米高空,他要是跌落保准死的透透的,没准直接给跌到地狱去呢。
不许揪毛,多沾点神气也是好的,丁二少窃喜地撸龙。
青龙的胡须抖成了波浪:“…………”
闫幽玖噙着笑意的眸一暗,惊奇地发现看似稳重的青龙喜欢被人顺毛。
一道青光自东向西疾驰而去,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池叔面色酡红,艰难地点开灵器,丝丝缕缕的生气自灵器中溢出抚平他被灼烧的痛苦。
短暂的两分钟宛若一个世纪般漫长。
望着多年积攒的生机跟坐火箭似的蹭蹭消耗,池叔的心在滴血,本就难看的脸色青红交织。
抹掉成缕的热汗,池叔简直要疯。
这他妈哪里来的怪龙!
丁大少被绑在隔壁,也没比他好哪里去。
嘴唇皲裂,脑袋冒烟,眼前一阵阵发黑,热到近乎虚脱。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龙看他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似热切似嫌弃。
锐利的龙眸闪烁着人性化的光辉。
池叔哪里怼过这种东西,他连和九尾猫正面刚都不敢。
爬到为九尾猫精心准备的阵法边点开一瞧,差点气了个倒仰:我去你大爷的吧!
他多年的努力与建造竟一吸之间化为了灰烬。
阵法承受不住炽烈的灼烤焦糊了。
糊了。
尼玛竟然给糊了?!
池叔气血翻涌、双眼猩红,抓起一旁的枪朝着火龙疯狂扫射。
“轰——”
枪杆烧变了形早就废了,池叔一拿一按直接炸了膛。
“啊!”碎片四射,火光炸起,池叔捂着自己的脸凄厉的哀嚎,“我的眼睛!眼睛!”
爆炸距离太近,他避无可避,手臂和脸都被严重地炸伤烧伤了。
本就岌岌可危的长相更是没了个人样。
火龙怜悯地看他表演。
莘烛轻盈地落在地上,一缕金丝幽光在眼底一闪而逝,蕴着冷意的笑浓了几分。
提起的脚步忽然一顿,莘大佬的眉梢微微一抽。
还当多厉害的角色,他都还未动手,池叔已是奄奄一息。
山洞太热了,空气都是滚烫的。
丁大少呼喘着热气,咸涩的汗珠自额间滑落,滑过眼角,顺着冷硬的面颊滴滴挥洒。
体内跟装了个火盆一般五脏六腑都仿佛在燃烧,但他心中觉得舒坦。
看着妄图对弟弟出手的人不好,丁大少就高兴。
池叔像条死狗瘫软在地,剧烈的疼痛导致他神经性痉挛:“疼,我他妈……”
池叔自己也想不通,他咬牙坚持了多年即将迎来胜利,怎么就给自己搞成了这样?
但好在他还有底牌,胜负还未分。
“呵。”清越的笑声从洞口荡开,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而来。
池叔一个激灵抬起头,如鬼魅的脸扭曲着,他妄图看清来人是谁,但一切都是徒劳。
数年前的大火夺走了他的一只眼睛,方才炸膛残忍地毁去了他另一只眼珠。
剥夺了视觉后世界漆黑,池叔宛若臭水沟里的腐烂物。
哪怕在孔家他也没如此无助,他虽是仆人,可自小如少爷般长大。
如今竟如同一滩烂泥任人宰割?
胸腔激起了浓烈的恨意,池叔咬破了舌尖:“到底是谁,是谁毁掉了我的一切!”
嘶哑的吼叫响彻在山洞内,他染着鲜血的手因震怒而战栗。
莘烛好整以暇地瞥了他一眼。
自他进入山洞后火龙便缩小了身形,半米长的龙围在莘烛周围缠来绕去。
摸了摸小火龙的脑袋,莘烛挑眉乐了:“不是你自己?”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池叔满脸血痕,他顾不上疼痛,就想知道害自己的凶手的名字。
莘烛眯眼接下了他的话:“好叫你诅咒我么?”
池叔一僵,“啊啊啊!”
丁大少默默地松了口气,火龙的威力太凶悍,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活活地烤成人干。
空气依旧灼烫似火,但比起之前滚滚如洪的热浪来说堪称小巫见大巫。
貔貅宝宝推出犼宝宝:“带大少出去休息。”
犼宝宝晃晃耳朵,蹦跶到丁大少跟前,一巴掌打碎了钢铁桎梏。
他随手一拎,轻松地将两米高的硬汉抬了起来。
虚脱的丁大少心中一紧:“我自己……”
“憋说话,难听。”犼宝宝眉头一锁,不满地道。
饕餮宝宝五感灵敏最突出是嗅觉,而犼宝宝的听觉则能甩开众兽,一骑绝尘。
在脑袋顶上的嘶哑声音就很吵,像是电钻钻墙轰轰轰直往脑袋里戳。
丁大少微微蹙眉:“我……”
犼宝宝:“你一个两米大汉婆婆妈妈,烦不烦啊。”
丁大少张了张嘴:“…………”
无法反驳。
“大哥!”丁二少从青龙后背跳下来泪眼婆娑的扑向丁润兴。
脑袋轰鸣的丁润兴甩甩头,幽邃的眸溢出惊诧:“嗯?堰生……你怎么……”
忽然僵直,丁润兴骇然地看着青龙大变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