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嘉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她,更不敢与她对视。
心里觉着很是对不起她,如今看到她这样失了神的样子。
想上前去安慰她,可是手指几次屈伸,还是堪堪收了回来。
“娥皇,我一会儿再同你解释!”李尚嘉长叹口气,转过头与她对视一眼后草草丢下这句话。
上前几步,走到周志身前不远处停下,“周志!你可还有甚好说的?”
周志眼神定住,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皇上!小的不敢!只是小的真的没有搜刮百姓的粮食啊,那些粮食是小的准备运往灾区的!还请皇上明察啊!”
李尚嘉嘴角微扬,心里不禁一阵寒意。
这周志事到如今还敢如此辩驳,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大胆周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李尚嘉猛地一甩长袖,双手背于身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周志。
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便不是甚好官!
“皇上!这些百姓只知我收了粮食,却没真正瞧见我命人将这些粮食送往灾区啊!皇上,那些粮食我可是一点没得到!”周志素来脸皮厚,只要李尚嘉找不到粮食存放的地方,那便不能随意定他的罪!
幸亏他方才让卓儿去守着那些粮食了,不然这会儿子他这心底还真是没底!
“哦?是吗?”李尚嘉忽然邪魅轻哼一声,抬脚走上阶梯,坐在了上堂的位置,满面俯瞰全臣的傲然。
“周志,你可还记得方才同令郎说了甚?”李尚嘉看着他,缓缓开口问道。
方才这周志还目中无人地大方在他面前吩咐周东卓去办事,那内容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他想着赖账,不觉着太晚了?
那样不算灵光的脑子彻底将他卖了他竟是还未反应过来?
李尚嘉倒是有些吃惊,这地方官员在选拔之时可是闭着眼睛胡乱点的人?这样的县令怎么能够管理这些百姓呢?
周志恍然大悟般,方才觉着反正李尚嘉在他手上也逃不掉,也就没多在意他会不会听见些什么。
或许说,他是故意为之的,为的就是让他在死之前都背负着这个秘密,让他心里不好受,觉得愧对这里的百姓。
如今事态反转,他一下子便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皇上,小的不知皇上在说什么。小的竟是一句都未曾听懂!”周志深知大难临头,只是嘴里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在这里承认他私吞了百姓的粮食,还不得让这些百姓打死!
他说什么都不能就这样轻易妥协!
李尚嘉对于他这样倒也是不恼,既然他不肯承认,那他便将证据一点一点摊开来,摆在他面前。看他还有何理由狡辩!
“你不肯承认是吗?要证据是吗?那好,我便给你证据!”李尚嘉说着朝夏容使了个眼色。
后者点点头,转身对着后面的百姓说道,“大家都跟我来!周县令,不妨你也过来看看?”
夏容走到周志面前,押着他的手臂强制性地带着他朝后院走去。
夏容带着方才走在前面的几个百姓进了后院,穿过几条小路到了一间破旧不堪的柴房外停下。
“周县令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地下有什么我想周县令应该比我清楚吧!”夏容没再进去,看着周志现在已经惨白的脸便知道他是怕了!
“这位公子?莫不是这下面就是他搜刮来的粮食?”百姓也不傻,听了方才夏容的话,又见着周志一脸的惧怕多半也猜到这下面的东西便是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了!
“正是!”夏容点点头道,两只手还紧紧地禁锢着周志的手腕,生怕他挣扎逃走。
百姓听了更是愤怒,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揍他。
周志吓得脑袋一瑟缩,嘴里还喋喋不休,“你敢打我,那就是以下犯上,我可以治你的罪!将你关进大牢……”
话还未说完,夏容忍不住对着他的腿弯处一踢,咬牙切齿道,“大胆周志,还敢口出狂言,小心我现在便砍了你!”
周志受了夏容这一下直接跪倒在地上,“不敢,不敢,我认罪,我认罪!”
周志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正堂,“皇上!我认罪!我认罪!”
“怎的?不是无罪吗?”李尚嘉见着他这样狼狈的样子,不禁哂笑道。
这周志,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这般也是招了自己造的孽。
“不!不!我有罪!我不该克扣百姓粮食,更不该将粮食据为己有当作自己的财路!我有罪!还望皇上恕罪啊!”周志声嘶力竭地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