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 2)

她秀气的眉紧紧蹙着。

乌黑的眼眸里因为高烧反复,此时泛着充血的红,眼神也不太清明。

但似乎很着急,噙着泪紧张地盯着他。

关沉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问出这种傻气的问题来,只觉得应该赶紧把医生叫过来检查看看。

他试图抽回手去按床边的呼叫铃。

然而刚一起身,小姑娘的眼泪就成串地往下掉,砸在他刚挣开的手上。

又湿又烫。

他僵了一下,手停在那。

关慕撑着手臂慌张地爬起来,抓住他袖口,固执地问道:“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喑哑的声音染着浓郁的哭腔。

关沉默叹了一声,伸手轻轻压在她发顶,安抚地拍了拍:“你在说什么呢,关慕?”

听着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关慕吸了吸鼻子,怔怔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不走,哥哥只是想给你叫医生。”关沉不自觉放轻了语气,耐心解释了句。

“医生?”

关慕茫然地抬头看了一圈周围陌生的环境,终于有点反应过来,小心地松开他的袖口,缩到床头,弯起膝盖坐着。

按下床铃。

关沉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又忍不住坐过去,抬手想撩开她散落的长发。

可这次,她躲了一下。

“怎么了?”关沉弯下腰,寻到她的目光。

小姑娘咬着唇,没说话。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一双乌黑的眼眸看着自己时,似乎很难过。

关沉眸光滞了一下,抿了抿唇,正想问问她是不是头还很疼。

病房门被推开。

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指标,症状都有所缓解,温度也降下去了,没什么大问题,晚一点可以去办出院了。

只不过这两天还会有低烧的可能,需要每天过来输液,按时服药。

打针和吃药,都是她最讨厌的。

本以为她会甩脸色,不配合。

但没有,小姑娘乖得不像话,说什么都点头。

真的过于反常。

医生走后。

关沉看着退烧后面色苍白的人,唇上也褪得没什么血色,甚至干得有几处出现了细微的裂口。

没有再问什么。

关沉倒了一杯温水,坐过去。

透明的玻璃杯靠近唇边,关慕愣了一下:“你——”

“先喝口水。”他声音低低地荡进她耳膜里,异样温柔。

关慕失了神,微微张唇含住杯沿,险些就着他的手就这么喝,但最后一分清醒还是揪住了她。

她拿过杯子:“我,自己来吧。”

“好。”

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

喉咙里吞咽的肿痛感被冲淡了一些,头也没那么晕乎了。她放下杯子,很想问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但对上男人眼底遍布的血丝。

又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关沉,你眼睛好红。”

“嗯,吓到你了?”

“不是。”她尴尬地摇头,纠结了一会,又说,“现在还早,你要不要回去休息,我...我叫阿姨过来就可以。”

“她应该没办法照顾你了。”

关慕:“?”

关沉:“我把她辞退了。”

才不到一天的功夫。

关慕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你昨天出事了那么久,她都没发现,我没办法再放心——”

“可,是我同意她昨天请假的。”关慕小声解释了一句,突然又想到有什么不对劲,“那我昨天,怎么来医院的?”

是他吗?

轻轻颤着的眼睫,盖住了隐隐升起的期待。

然而没持续一秒。

他的声音传过来:“是林书迎叫的救护车。”

啊这...是她啊。

一盆冷水,泼头而下。

不久前,自己才摔了她送的东西,现在没想到还被她救了一次,这么看来,自己倒是更罪恶了。

关慕不说话了。

看着小脑袋耷拉下去,关沉忍着去摸一摸的冲动,转移话题:“哥哥,能不能借一点你的床?”

关慕:“?”

“不是让我休息吗?”

关慕明白过来,盯着并不宽敞的床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自己挪到角落边边里,装作毫不在意地说:“你睡吧。”

看着腾出的一大块地方。

关沉无奈笑了笑:“不用这么多,哥哥只靠一靠,坐过来点。”

关慕轻轻“嗯”了一声,人却没有动。

关沉确保人不会掉下去,也由着她,自顾自地背靠着床头坐着,闭上眼。

接连几天没好好睡过,加上昨天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睡意找上门来。

呼吸声逐渐绵长。

关慕知道他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了挪,她手搭在膝盖上,歪过头打量着他。

鼻梁高挺得很漂亮,山根处有一颗很浅的褐色的小痣。

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眼尾比一般人狭长,不笑时,总是透着一股子冷感,但稍微弯起一点弧度,又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很矛盾,像他这个人一样。

关慕用目光细细描绘。

突然,门响了一下,她吓得立马扭过头,来的人是护士,说她今天输液的时间到了。

还好身边的人没醒。

她轻轻呼了口气,伸出手。

因为昨晚那只手扎青了一片,不容易找血管,这次换了一只手,还是很疼,但怕吵醒关沉。

她死死地闭上眼,咬着牙,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扎完针后,还不忘嘱咐护士走的时候动静小一点。

护士瞥了一眼阖着眼的男人,立马意会。

轻手轻脚地离开。

关慕又转过头去,盯着他看。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舒服,他额头上沁出了薄薄的汗,眉心也紧紧锁着。

关慕有些着急,抬着输液的那只手挪到床边,抽了两张纸回来,贴上男人的额头。

还没来得及擦。

手被人一下握住。

他掌心很烫,也很用力。

昨晚淤青的手背被攥得生疼。

关慕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见他呼吸重了几分,不敢动了,就那么任他握着自己的手。

一边是药水滴入的冰凉。

一边是和他肌肤相贴的炙热。

关慕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么磨人的时刻。

但也没有叫醒他的打算,为了不让自己坐得那么难受,她侧了侧身,调整了个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传来低低的呢喃。

关慕俯下身去,声音还是很含糊,完全听不清,但依稀能感觉到是在叫某个名字。

是林书迎吗?

心脏仿佛被什么尖锐地刺了一下。

细细密密的疼。

他怎么能这样呢?

关慕眨了眨眼眶里的潮气,别过头,不去看他。

输液管里,液体一滴滴落下,就在即将要滴完时,她没办法,叫醒了身边的人。

关沉揉了揉眉心,挑起眼帘,看着禁锢在自己掌心的小手。

倏然意识到什么,有些仓惶地松开手。

白皙的手背青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用了多大力。

没想到自己这一觉会睡得这么死,更没想到小姑娘一声不吭的。

懊悔盘踞上他有些疼痛的神经。

“对不起,哥哥是不是弄疼你了?”指腹在手背上轻轻揉了一下,关慕那一块其实都麻木了。

但心还是跟着一颤。

她不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递过去。

关沉抬眸看了眼输液管,小心地帮她把针拔掉,指腹压着棉球按在针眼处。

“关慕?”他又叫了一声。

她还是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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