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舒白立马拿镜子照自己的脸。
还真有。
她最近作息很好,除了啪啪啪不会有熬夜的时候。
不由得,她瞪了眼郁景归。
什么事都没做只是看了眼关一北就牵扯到蝴蝶效应的郁景归:“……?”
果然,嘴最贱最欠收拾的那个人还得关一北来做,其他人,不合适。
一共五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期间也提过以前的事和人,比如常宁和陈思域。
林晓晓大概是喝多了,提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居然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圆满了,渣男贱女一起配最好不过了。
而后想想,陈思域也没有渣过她,顶多就是不喜欢她,后来反省也反省地不够彻底罢了。
只有常宁是真的渣,即使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复依然不足以解恨。
因为如果没有她的话,一切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人知道如果常宁真的不在的话是什么样子的。
所有的假设只能放脑子里想想,可能会对自己有好处,也可能全是坏处。
即使醉了,林晓晓依然继续喝,不管裴延和林晓晓怎么拦,她要做全场最c的那一个,一个激灵站起来,举起酒瓶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醉醺醺之下,吐词造句又格外清晰。
“从今以后,我们,都拥有美好的前途,谁也不许,中途放弃,希望在以后的每一天,能叫能到,能喝能吃。”
这种发言是没有任何准备,全凭一腔热血和此时的氛围而感慨出来的。
本来大家应该附和,却都默契地沉静了。
林晓晓继续说:“如果遇到困难的话,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我们,谈不上上刀山下火海那种情谊,但是,只要开口,我们其他人都会尽全力去帮忙。”
越说越下去,越乱了。
但大家却都能勉勉强强地听得懂。
“还有,有件事要和大家说——”林晓晓醉眼朦胧间,睁开了眼睛,朝在座的所有人都看了眼,最后目光定格在关一北的身上,“那就是关一北。”
顿了顿,她又说:“其实,关一北真的很爱很爱舒白……”
这一句落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气氛沉重起来,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一样,弥漫在大家周身。
然而,林晓晓又说:“他也很爱很爱我……他陪伴我们很多年,最大原因就是希望我们好,我知道他是个能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别人的人,很感动,但是希望以后,你能为自己考虑,我和舒白都长大了。”
都找到自己心中所属,托付一辈子的人,所以,关一北不需要再操老父亲的心了。
有很多时候,林晓晓知道,关一北对舒白和对她都是一样的感情,真的只有友情。
只是年少不自知,久而久之,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愫,因长时间陪伴,还是男女之间产生的荷尔蒙。
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关一北看着个子不高但站得很高的林晓晓,气势庞大得好像和平时的她不太一样,能在这种场合担当起领导的责任,到底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确实长大了。
因为长大,所以要摒弃很多很多的东西。
看着她这样,他头一次为她感到欣慰。
为她们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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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关一北做到了林晓晓所说的,能叫能到。
每年的聚会,他都没有错过。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穿梭于城市之间,用了很大的勇气和很长的时间,让自己扎根于晏城,扎根在自己成长的地方。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第一次离开舒白和林晓晓最长的那段时间里,如同换了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说是行尸走肉可以,说是远离世俗也可以。
一直以来他很感谢舒父,没有他老人家,就没有他的今天,可能他们一家都不知道在哪里流浪。
也是这样一个善良,和蔼的老头,用最温淡的语气说着对他来说最残忍的话。
舒父每次都说舒白和关一北在一起,他最放心,搞得别人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相信男女之间的纯洁友谊,实际上并非如此。
他什么都懂。
他是最通透也是最狡猾的那一个。
他知道关一北在想什么,知道关一北的情感。
就因为知道,才如此放任。
他甚至给关一北机会。
关一北和舒白认识那么多年,随便挑一个青春期旺盛的一年,男女之间发展一下情愫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关一北没有。
之所以没有,是他知道他们不可能。
他不会让舒白喜欢他,他不想看见舒白会为他和家里决裂。
所以他们的关系明明最亲密,却也最遥远,因为有人在克制,而舒白,好像不知道,又好像全知道。
在山区夜深人静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关一北头一次知道,古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思念的诗句。
因为太煎熬了。
后来,他为救一个孩子,身体多处受伤,眼睛被刺伤,躺在医疗不太好的小诊所里,身心的两边疼痛起到相互抵消的作用,痛感显得不那么明显。
有人把这种状态叫做绝望。
绝到极致,便没有什么可以念想的了。
身体伤痕可以恢复,眼睛可以恢复,甚至心灵在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后,也可以得到一定的弥补。
关一北信了。
很多年后,他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样子,近三十了,保持着单身的状态,时不时嘴贱,做全场最不要脸的那一个。
往后余生,再多的欢快,解闷,忧愁,所有的情愫加起来,都无法取代关一北那年在山区教室,借着月光,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那四个字的心情——
【友谊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谢谢陪伴,写的过程中差点写成三人行,不得不断更修改,时间过长,在这里和追更的小朋友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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