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善乖乖点头。
柯栩特别喜欢宁子善听话时候乖乖软软的样子,一喜欢就忍不住手痒,把爪子朝宁子善白|嫩嫩肉乎乎的耳垂伸去,没想到却被宁子善偏着头躲开了。
“你这是什么毛病?”宁子善沉着眉问。
“你讨厌我碰你?”柯栩突然朝宁子善探过身,反问道。
因为柯栩突然的凑近,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近到鼻尖几乎贴到鼻尖的距离,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柯栩半脸被照得明亮,另一半却陷入一种晦涩的阴影中,明明昧昧。
宁子善看见柯栩鸦羽般的睫毛,在极近的距离下根根分明,被灯光染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晕。
油灯跳动的火光映在柯栩眼底,闪闪烁烁,星星似的,又像着了火,瞳孔深处正摇曳着什么让宁子善猜不透,却不由得感到战栗的情绪。
突然间宁子善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猛地向后缩了缩脖子,心脏不可抑制地聒噪起来。
“也不是讨厌……”宁子善心虚地躲开柯栩的目光,结结巴巴道:“就,就是感觉怪怪的。”
“你不讨厌就好……”柯栩声音轻得仿若呢喃,目光从宁子善脸上慢慢滑过,重新朝宁子善伸出手,这次没有捏他的耳朵,而是伸向他的嘴唇,抚摸花瓣似的,用拇指指腹轻轻在他下唇上摩|挲了一下。
具有暗示性的动作让宁子善一怔,继而兔子似的猛地从凳子上窜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柯栩,脸涨得通红,嘴巴像一条缺氧的鱼一样开开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柯栩没想到宁子善反应会这么大,刹那失神后,长睫毛失落地垂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管尤诗婷人品怎么样,有句话她说的很对,在这里不能掉以轻心。”
宁子善机械地点了点头。
柯栩再次叹了口气,又道:“你今天捡到的耳环还在带着吗?”
宁子善的反应明显迟了一拍,稍许后才回答道:“我一直放在口袋里。”
“嗯。”柯栩道:“小心别弄丢了,它也许会成为你在这个副本里的护身符。”
宁子善想到今天吃饭时腹部的热度,好像就是从放着耳环的口袋里传来的,于是再次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就洗洗睡吧。”柯栩也不多说什么,站起身:“不过不能睡太熟,根据送饭大妈的提示,晚上很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简单的洗漱过后两人熄灯上床睡觉,床很大,还有两床被子,不过因为太久没晒过,被褥上都有股带着潮气的霉味,不舒服也不算暖和。
如果明天天气好的话,应该把被子拿出去晒晒,宁子善想。
想完之后又不由自主把注意力放到了柯栩身上。
如果在平时,柯栩一定会说被子太潮不暖和,要和宁子善挤在一起睡,可今晚他却背对着宁子善,异常安静,连呼吸好像都被黑暗吞噬了,让宁子善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是因为刚才自己的反应吧,柯栩生气了吗?
宁子善有些郁闷,被突然来那么一下,被吓到的是自己,该生气的也应该是自己吧……
想到这,被|干燥指腹触摸的感觉再次在嘴唇上复苏,痒痒的,就像被羽毛扫过了一样,宁子善下意识在下唇上咬了一下。
柯栩……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入夜后的山村宛如一个大坟,厚厚的云层遮盖了天空,连隐约虫鸣都听不见,一片死寂。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睡在宅子里的每个人都被这声尖叫惊醒,宁子善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他和同样被惊醒的柯栩对视一眼,连油灯都来不及点,趿着鞋子朝外跑去。
天很黑,好在睡觉时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两人打开门来到走廊,借着微弱天光看见走廊上有坨黑影,好像是一个跌坐在地上的人。
“怎么了?”这时其他房间的人也匆匆打开门走了出来。
地上的黑影被人声惊动,抖了下,接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离得最近的宁子善扑去,哭喊道:“鬼!有鬼啊!”
宁子善蹙眉,这声音颇为耳熟,好像是任道议。
这时黑影已经跑到了宁子善面前,他的脸在夜色下也变得清晰了些——果然是任道议。
任道议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眼看就要扑到宁子善身上了,宁子善却被身旁的柯栩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任道议扑了个空,撞在走廊的柱子上,“哇”地一声。
“哪有鬼?”柯栩熟视无睹,沉着脸问。
任道议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头也不敢回,只是反手指着照壁和大门之间的位置道:“那,那里……有个女人!”
这座宅子的照壁修得比较宅,其实并没有完全把大门挡住,从两边走廊的斜着看的话,可以看见一小块大门和照壁之间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