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得不说让言裕挺意外的,意外之后又是对赵导的佩服。
当初他写所御的时候在设定人设之时确实有想过这个方面,文中也有埋过伏笔,但是到后来迟疑,觉得对于小说而言这样埋伏笔写深度会不会适得其反。
当时《所探长》的反响也只能算是一般,从读者的回馈来看,大家的思想深度肯定跟不上,最后言裕不得不在伏笔深一步埋下去之前取消了这条线。
既然赵导想深入的是这一点,言裕心里也有了点谱,毕竟这一条线当初他虽然没有写完全,可好歹也是有了一个大概思路。
赵导那边导完了一场戏,喊了卡回头就看见自己屁股后头多了两张小马扎,小马扎上坐了三个无论看哪个都是身材不算矮小的大男人,赵导脑袋一时没转过来,第一想法居然是回想自己刚才这段时间里有没有放屁。
好在赵导也就是脑袋里临时没转换过来,很快也就转过了弯转而从高椅子上下来,顺手在旁边抽了张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小马扎放到了言裕他们面前,然后自己也学着言裕他们那样弓背深蹲的坐下,跟言裕他们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圈,面对面开始讨论起他想要改的剧情来。
“看了我这个手稿你们有什么想法?”
赵导想要先看看言裕跟徐策的想法,毕竟他也就模模糊糊的摸到点苗头,论改编剧本,还是言裕跟徐策更在行。
赵导能够让徐策这么个金牌编剧在他面前随传随到,不得不说也是以本身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徐策。
赵导一向认为术业有专攻,哪怕是打个灯光,他也不会说:哎那谁谁谁给我往左点往右点。
赵导只会跟灯光师说,他想要的效果是怎样怎样的,至于怎么打出这种效果,全凭灯光师自己个人操作。
赵导一向不会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去做主导者指挥人,正所谓隔行如隔山,隔着山还想去搞好山那边的工作,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哪怕勉强能行,做出来的结果肯定没有人家专业人士搞出来的完美。
徐策想了想,回头让言裕说,“这毕竟是你写的小说,对整体剧情的把握肯定比我扎实,你先说说看。”
言裕也不推辞,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将当初自己没能继续埋下去的那条线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
“......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即无情型人格障碍,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产生犯罪的冲动,有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已经建立了一套完善的禁锢自身行为的原则性底线,于是就会把自己伪装成某一个具有正常人特有的普通人......”
“......唯一能够看出些许端倪的就是所御对成为文学家太坚持了,哪怕后期破案无数,他依旧在坚持寻找灵感吟诗作对写打油诗......”
“......要说起来,难道凭所御的双商,要想搞文学创作真的有这么难吗?天赋确实重要,可后天经过高密度的训练与学习,也不至于还处于所御的这种打油诗程度。”
赵导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怪不得怪不得,之前我看小说的时候就有种淡淡的违和感,可因为当时我们是以读者的角度去看,直接将这个当成所御的人设,却完全忽略了前后设定的矛盾性,没有用我们现实生活的思维去看待这个问题。”
徐策也忍不住用手上捏着的赵导所写手稿拍了拍手掌心,“要是当初你就把这条线写出来,这就不仅仅是一本让推理小说爱好者们推崇喜欢的小说了,说不定还能在xx文学奖上看到你的提名。”
言裕失笑摇头,对此没做回答。
当初他也只不过是个为了钱写小说的俗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挣点钱改善家里生活条件,然后安安心心上学读研,最后顺利留校任教,继续过上前世那种提前养老的日子,哪里想过这些奖不奖的。
徐策他们自然从来没想过言裕写小说的初衷居然如此简单又如此现实,毕竟在他们看来言裕就是个有才华的脑袋也聪明过头的天才型人物,还真没想过这个人物在之前居然过着拮据到学费都要凑不够的地步。
言裕也没跟人特意说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大家也就模糊的知道他是从农村出来的,可对农村的贫困程度其实是很不好概括的。
比如沿海地带的农村经济发展与生活水平普遍要比c省等地发达至少五到七年,比贫困山区地域发达至少十到十五年。
言裕给出了一条完整线路,那么后面的就简单很多了,徐策跟言裕只需要再将它进行二次创作完美的融合进已经成型的剧本里。
最后暂定的结局是,反派提前布下迷阵,自己坠海失踪。
所御看出来破绽却没有明说,因为他心底对于反派是有种隐约“惺惺相惜”之感,而后面第二部,这位反派也将会变身为一个既黑且白的中间人物,在所御有危险时曾出手相助,也在其他人算计所御时推波助澜,算是一个比较有矛盾性的人物。
这也注定了这个纯反派人物将会在后面进行阵营转换,这个角色,注定会是各大演员明星竞相抢夺。
因为改的这点戏份很重要,整个电影拍摄也在紧张进行中,徐策作为御用编剧这几天都蹲守现场,准备时刻与赵导交流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