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整整一天,明杨都在想,苍佑在别的地方还养着别人,比自己好,所以才记不起来这里。
再见到苍佑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晚上。
开门的时候明杨正坐在沙发上打盹,习惯了六十多个小时的独处,有人进来的时候他心里猛地一惊,下一秒紧接着的反应是,苍佑来了,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终于想起回来了。虽然看表情很淡定,但明杨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今天晚上苍佑肯定是来临幸自己的,硕士生大学生们轮了一圈,想起低学历的自己了。他手里拎那袋子一看就不正经,里面装的必然是那些玩意儿。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又买了别人回来?”明杨光着脚跑到门口,给苍佑递了双拖鞋过去,然后偷偷翻了下放在柜子上的袋子,诶,只有两排酸奶,其他的东西呢,没有润滑怎么弄?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口贩子吗,天天买来买去的。”
苍佑没好气地看了明杨一眼。他今天去了趟公司,回学校的时候舍友让帮忙从大超市里带某个牌子的酸奶回去,早知道放车里了,这会儿被那孩子看到,显得是给他买的似的。
“不会吧,你要用这个弄我?”明杨拎着袋子往冰箱走的时候,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太对劲儿。
苍佑瞅他一眼,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心想,算了,一会儿再去趟那个超市,然后冷冷回一句:“给你带的。”
真能装啊这人,明杨想,怎么说这些话的时候能看起来这么正经,明明心里头那么多花样儿。
“你跟你的其他情人们呢,也住在学校附近吗?是不是我住的最远?”
“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哪来的其他情人,我住宿舍。”苍佑怀疑这孩子脑子有毛病,跟正常人不一样,要不怎么感觉说话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想聊点正常人的话题,看眼时间,才八点,便问,“怎么没去上学?”
“啊?”难道他那天说的是认真的?真的让自己自由自在地去上学?不用锁在屋里吗?不装定位吗?明杨嘴里蹦出一个字,疑惑地看着苍佑,落在苍佑眼里,这人傻子似的。
“少爷,你是真想让我上学吗?”
“你是旧社会穿越来的吗,”苍佑想起有一个舍友常说的话,“还是什么不良读物看多了。”
“我看很多现代社会里有好这口的,尤其是你们这种有身份的人,苍少爷不喜欢?”
苍佑被一声一声的“少爷”激得头皮发麻,想走到窗边吹吹风冷静冷静,顺便拉上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孩子一起:“到这儿站着来。”
明杨跟过去,伸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屋内有地暖,可窗边没有,不一会儿就冻得他直哆嗦。
苍佑瞥一眼明杨身上那件单薄的t恤和开始发红的双足,心软了:“进去把鞋穿上,坐好,我有话跟你说。”
像得到大赦的指令似的,明杨迈开腿就往里跑,路过餐桌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害怕被苍佑嫌弃不稳重,便干脆故意坐在地板上不起,咿咿呀呀地装疼,顺便露出一截细腰,想让苍佑心疼或是心动。
人在身后,明杨没敢回过头看苍佑,只敢心里偷偷揣测,总不能完全无动于衷吧,强势的男人不都喜欢这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吗。明杨一边在心里鄙夷这种认知,一边把自己瘦弱的身子摆得看起来更加具有暗示性。
“小腿肌肉很发达,我家桌子撞不过你,赶紧站起来到沙发那儿坐着去。”
苍佑的语气克制、冰冷,似乎真的不为所动。
他不会打算要我走吧,一个念头闪过,明杨起身,整理一下松松垮垮的衣服,挺直腰板坐在沙发上,等着一场未知的对话。
“今年你才十八岁,你觉得这样好吗?”苍佑没坐,倚着书房门口的墙壁,居高临下地看向明杨。
“成年了,我觉得很好,可以合法地打很多不一样的工。”
“包括现在这样?”
过了两秒明杨才反应过来指的是自己被包下这件事:“当然,以我的条件,以后干什么还能挣这么多钱呢,我就算上大学也挣不了这么多吧?”
“你财迷啊,人光挣钱就行了?”苍佑稍微站直了身体,却蹙起了眉头。
“挣钱还不够吗,你们有钱人怎么比我们穷人还贪心。”竟然还敢顶嘴。
“不是,你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啊,好好的年纪,好好的年代,天天就想着靠这些过活?我那天说包养你只是一瞬间脑子抽了,否则谁还会跟我似的把你带回来,好端端地放着,你如果就秉持着这种想法不求上进,迟早有一天睡大街。”苍佑被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不行,一瞬间也忘了自己没打算包养对方这件事。
“我知道,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所以我也不乱花钱,趁年轻的时候会多攒点的。”
苍佑感觉再对话下去要被气死了:“我问你,如果不是我,你会心甘情愿爬上别人的床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天晚上在酒吧你是故意的,这几日的装乖卖尖也是故意的。”
明杨稍微想象了下那天假如被金易或是那个满脸油腻之人带走的场景,只是想一下就开始犯恶心,但他还是嘴硬道:“你都看出来了怎么还上我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