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听完,愣在原地:“谢殷在和他们走之前就已经察觉不对,那他为什么还要去?”
话音刚落,房间里众人全都不说话。不停有眼神飘忽相视,将这个问题背后的疑惑绕满房间。
丘牧挠挠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其实这不是第一次。”
“什么意思?”官澶的眼神一下认真凝重。
“自从知道我有这么一双鞋,谢殷每次单独离开前都会问我借这双鞋子。”丘牧说,“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他的目的,前几次他都正常回来将鞋子还给我。这次真的遇上歹徒,我才明白,他每次问我借鞋子,都是在以防万一……”
旁边的工作人员和练习生脸上都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他竟然这样谨慎?!”
就连旁边经验丰富的编导都扶着下巴啧啧称奇:“他真的不像是个练习生。这样的谨慎,简直像是多年在风口浪尖摸索出来的经验。”
官澶半眯眼睛,狭长的凤眸中夹杂着复杂的神色,喉结一滚,像是将要说的话全都压下去。他撑起身子,嗓子因为一整天的压力和奔波而含哑。
“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丘牧,你跟我一起去找技术人员。”
.
七个小时后。
荒凉的大山间,有一间不起眼的小仓库。
几个彪形大汉围着嘀咕。
“妈的,天快亮,怎么连个消息都没。”
小弟立刻接嘴:“老大,那边该不是要赖账吧?”
这种生意,出钱的和出力的都异常谨慎,说每个小时接头一次,如果晚几分钟都会让对方起疑心,更不要说他们已经七个小时没有联系上金主。
为首的那个面露凶色,瞥眼谢殷,啧声:“再等等。”
“大哥,等不起,天要亮!”
“最近风声紧,要不是钱够多,咱肯定不接这单子。如果联系不上他们,我们这不是平白无故冒大风险嘛。他自始至终看不见、听不见的,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咱把他这么一扔直接跑路,就当和这件事没半点关系。”手下的喽啰眼珠子一转,“如果有人发现这小鬼的尸体,上面也没什么痕迹,就当那几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将他抛在这里的就行。”
为首的叹口粗气,双手撑着大腿,半晌终于起身。
“就这么干。”
手下的小弟立刻松口气,满心欢喜:“我这就去开车。”
山区夜寒,露水重。鸟虫声透过库房墙上的窟窿传进来,夏夜的山风透凉彻骨,从砖缝间丝丝吹进来,吹过苍白修长的脖颈后侧,冰凉顺着神经遍布全身,最后传到牙齿,磕碰作响。
谢殷被绑在库房角落的废旧钢架上。双手反剪,脚踝也有粗麻绳捆着。
绑匪的声音越来越远,远处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又是一股子凉风袭来,苍白干裂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一条淡淡的血线。他开始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肺给咳出来似的。
骤然,又是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原是很慢、探索似的,在走进库房的瞬间,变成焦急的碎步,一路朝他跑来!
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自己头顶。修长的手指冰凉,在解束手绳的时候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掌心。
“是谁?”谢殷的嗓子干哑,发出的两个字顿而粗。
来者呼吸不畅,像是带着一股撕扯心脏的急切跑过万水千山来到他面前似的,细碎的呼吸间隔都没法让他说出一个字。
双手获得自由的瞬间,谢殷失去支撑直直地砸下去,落到一个宽厚的肩膀上。他半个身子伏在对方肩头,然后感觉那身子蹲下去,在替自己解开脚上的麻绳。
安静的库房里只剩下远处的鸟鸣和两人交错粗重的呼吸声。那种急切让他们无法说出一个字,却默契地知道如今发生什么。
谢殷的脸安静地贴在肩后紧实的肌肉上。
人工精心调制的气味早已被长途奔波吹散,只剩下最后一丝淡淡的龙涎香附在皮肤上,和体温一起被吸入冻伤的鼻腔,却比香水更加馥郁辛香。
脚上一松。那人立起来,双臂地抱住谢殷。
混乱的呼吸终于被调顺。
他正想开口呼唤怀中视作珍宝的人。
忽然,眼睛蒙着黑布,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贴在自己怀里半仰,仿佛在看他,薄唇轻碰。
明明先前他没发出一点声音,谢殷却无比放松且笃定地说。
“官澶,你来。”
眼睛闭起来,嗓音很低。他将下巴抵在谢殷额头:“我来。”
他单手抽开黑布,那双已经一天没见过光的眼睛微睁开,旋即有些迷惑且疼地再次闭上,眼睫仿佛蝴蝶羽翼扑朔。
倏忽!远处传来急速刹车的声音!
屋里的两人同时警惕,转头。
屋外传来已经离去的绑匪声音:“妈的,这周围怎么这么多人?”
“我们已经暴露!”
“丫的,把人做掉再走!”
库房正门是无法走的。但旁边墙的高处有几个洞,里面松松垮垮地塞着几块砖头。
官澶面色瞬间变得严肃,低头问:“能走吗?”
“……不确定。我试试。”
几乎同时,两人一起动起来。官澶一把攀住旁边的钢架,引体向上,一脚踹向洞的方向,将里面塞着的砖头踢开。长期健身带来的力量让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他落地,将谢殷捧上去,谢殷抓住钢架从洞口翻出去。官澶跟着跳出去。
“人不见!”
“有落地声!”
“他们从后面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