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澶脸色一变,低头正视谢殷的双眼。
思绪过于复杂:“你……”
“你愿意吗?”谢殷放下脚跟,抬头望着他。
官澶闭上眼睛,像是在做激烈的挣扎,最后,只余下平静。
“你比我更懂如果作为一名艺人的活法。”
谢殷没有听出官澶的话外之意,眨了下眼睛,然后看到官澶抬手放到自己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好。”
.
之后,官澶和谢殷回到雅座,他们之间那种奇特的暧昧纠缠像是一下子都不见了似的。其他人一头雾水,但好在那种火花迸溅的危机谁都不想再尝一次,于是顺理成章地吃了饭就解散了。
第二天,闻羽师在熟悉的造型室里碰到了官澶。
官澶看上去有些不开心,但并未表现出来,相反,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手机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的眼神时不时飘过去,但转而就压抑住拿起手机的冲动。
“那天谢殷和你说了什么?”闻羽师有些好奇地坐到他旁边。
官澶喉咙微微动了下,然后摇头。
“怎么?”闻羽师眯起眼睛,狡诈地笑了下,“哦,我不该问的。本来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不是小情侣,也不是情趣。”出乎意料,官澶立刻否定了闻羽师的说法,有些深沉地托住下巴。正巧,造型师拿了材料走进来,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谈这件事。
造型师正在给两人做头发。忽然,官澶冷不丁地说了句话,前后没有任何解释,就当对闻羽师刚才问题的回复了。
“他想要我的两年。”
.
两天后,刚结束工作的lit收到了一条新的验证消息。
他欣喜若狂:“这种年代还有人新入坑邪教cp?不错不错。”
他反手就将人放进了群。
这是颜因x官澶的cp群,里面只有小几十个人,而且常年累月不说话,像是一潭静悄悄的死水。刚进来的新人也是沉默的类型,进了群就一声不吭。
lit心痒难耐,主动用自己磕cp的小号去私下戳他:“亲爱的,欢迎加入我们,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入的坑呀?”
“看了一场现场罢了。”对方说,“而且我知道,他们两个不是一般意义上的cp。”
“克制,比占有更有意义。”
他在说些什么?lit挠挠脑袋。
.
短假转瞬即逝,很快,拍摄中心重新迎回了练习生们。
决赛直播定在十五天后,这段时间他们将要再一次闭关准备决赛舞台。这段时间里,每周会固定播放三公巡演过程中录下的有趣片段。
拍摄中心的主建筑可以大致分为东西两部分,从主楼梯上去的东边都是寝室和练习室,西边则是演播厅。由于有丘牧的前车之鉴,这次集合,节目组将东边的信号屏蔽了。
403中,丘牧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以这样?!我被没收完手机后,还特意开辟了新的藏匿方式!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谢殷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你这次本来打算藏在哪里?”
丘牧拿出一个包裹着防水袋的手机,再拎起一桶灌在宽口瓶的洗衣液:“当然是藏在洗衣液里面啊。”
谢殷:“……”
不管怎样,节目组内部肃清干净后,他们管理选手也更加严格了。这次,他们是真的与外界隔离开、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了。
决赛当天有两首原创的舞曲,练习生分成两组分别表演;还有一首原创的抒情曲,由所有练习生共同演唱。
两首舞曲,一首比较青春活力,另一首则比较炸裂。谢殷被分到炸裂的燃曲这一组,也没有很多话,按部就班地练习。
三天后,平静的练习生活被打破了。
选管直接走到练习室里打断了他们所有人的练习,把施棋叫了出去。施棋是大舞担,在节目中的定位和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能出道的。
选管探头进来,对剩下的练习生说:“你们继续,不要被其他事情打扰。”
“是。”大家高声回应,但眼神之间的碰撞仍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午餐时间,大家正要去餐厅,突然,总负责面容严肃地进了练习室——施棋低头在他身边。
“大家集合一下,有件事情需要大家注意。”
练习生们心里一咯噔,知道终于有事要来了。
总负责板着脸:“今天之所以这么严肃地召集大家,是因为希望大家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们是偶像,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偶像不准干的事情,但过去的那么多教训,你们肯定都知道大众对偶像的道德和行为要求比其他类型的艺人要高很多。请大家珍惜羽翼。”
施棋脸色苍白,眼神飘忽闪躲,握着拳头。
总负责转头看向他:“好了,你回去吧。”
练习室里重回平静。练习生闹闹哄哄地围向施棋:“发生什么事情了?”
施棋有些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我被拍到了。”
谢殷在旁边,突然瞳孔紧缩。
施棋自暴自弃地坐到练习室的长椅上,满脸无所谓:“我有个女朋友。之前一直藏的很好,由于三公我们闭关太久,因此放了假她迫不及待地约我出去——但三公后节目热度上去了,而且黑红交加,狗仔追的紧。拍到我们的照片了。”
车翎也在这一组,皱眉:“其实偶像被拍到女朋友也不是没有先例。”
“但我们在这出道的关口上!”施棋冷哼一声,“越往后,路人投票的作用就越小,因此各家应援会都是能起决定作用的。我的应援会……”
他咬着牙,几乎哽咽了:“反正已经一塌糊涂了。我是出道无望了。”
下午的练习,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反倒是施棋,成了给大家加油打气的人。他像是知道自己没救了,成了体验派,没了排名的包袱,反而能更好地享受这段时光。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欲言又止。
“这几天对我来说反而更加快乐。”施棋无所谓地笑笑,“出了拍摄中心,我可能没办法控制自己不上网、不看骂我的言论。”
谢殷脖子上挂着毛巾,拎着水杯,同样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