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打扫的人从地上捡到了一块木牌。
“这是什么东西?”
他翻来覆去看看。
就在这时,身上有伤的顾惜朝姗姗来迟。
“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道。
一块木牌被递到了他手里。
顾惜朝颠了颠,发现挺有分量。
接着翻过面,淡淡的月光下,木牌上龙飞凤舞的刻了三个字——无怅阁。
……
鬼宅中昏黄的烛火亮成一片。
苗淼和小七双手叉腰,均一脸控诉的看着躺在床上赤着上身一脸苍白的某人。
澄观啃着苹果躲在小七身后,探出头来,朝着虞泽,小小的“噗”了一声。
很好,他也在生气。
江芙黑着脸,包扎的动作不见丝毫放轻。
她用力打了个蝴蝶结,疼的虞泽的表情都扭曲了。
接着她拍了拍楚留香的手,硬邦邦道:“翻身。”
楚留香相当听话,虞泽无法反抗。
因为江芙说道做到,说给他下药让他在床上躺一个月,就真的让下药让他在床上躺一个月。
此时虞泽除了脖子能转,其他的基本都动不了,当然最好也不要动。
所以即便此时因为江芙的公报私仇而疼的面色扭曲,虞泽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张嘴口吐芬芳。
然而刚吐出一个“你……”字,便见江芙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抓着虞泽小腿的手修长白净一只,可在此时的虞泽眼里偏生像,长了利爪一样,蠢蠢欲动想把把他给撕碎。
于是虞泽瞬间闭嘴了。
不了不了,不作死了,毕竟身家性命还在别人手里。
他躺在床上,那眼睛偷偷的瞥向一旁的楚留香。
楚留香脸上的愠怒消退了不少,但依旧神色淡淡,一副完全不会阻止的样子。
糟了,这是真的生气了。
虞泽看着他,难得开始反思起自己。
“江芙啊,上药就不劳烦你了,让楚留香帮我吧。”
突然,他开口道。
“我也懒得帮你。”
江芙瞥了他一眼,但还是拉着楚留香叮嘱了几句,然后带着屋内另外几人走了出去。
很快,房间内就剩下了楚留香和虞泽二人。
楚留香还是不说话,收敛的怒气的脸看起来有点郁闷,还有点委屈。
一个快意恩仇的人是不该露出这种表情的。
而在无数的江湖传说,话本流言中,也从没说过名满天下的香帅会露出这个表情。
虞泽有点新奇,楚留香所有不显于大众的一面,似乎都被他看了个遍。
于是他突然认识到。
楚留香和香帅,并不完全对等。
就像虞泽和罗刹鬼。
后者是在这江湖上口口相传的一个符号。
而前者是作为一个有着喜怒哀乐怨憎惧的人。
虽然虞泽并不觉得自己拥有以上所有的情绪,但是不得不说,十年来,他的心像一个口袋,不断有人往里面放糖果,这段时间收到的尤其的多,多的快要装满了。
虞泽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若是换做三年前他一定对“心软”这个词嗤之以鼻。
但是如今他却只想把手搭在楚留香的手腕上,安抚的拍拍。
不过鉴于他此时动不了。
所以他只能用那双宝石一般的眸子看着他,轻声道:“楚留香。”
楚留香顿了顿,像是不想理他,但还是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你要记住你之前说的话,没有下次了。”
良久,楚留香道。
“身在江湖,血雨腥风是常事,尤其是你——这些我不管你,但是有些事不值得你拼上性命,哪怕做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意,也没见人上赶着送死的!”
“……楚留香,你好像我爹。”
“虞泽!”
虞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似乎格外热衷于戏弄楚留香。
楚留香盯着他,眯起了眼睛,觉得自己之前的怀柔政策简直是大错特错,正想着要不要向江芙学习的时候,虞泽突然软下了语气。
“楚留香,”他道,“你放心,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只是高闲,我实在忍不了他在这世上多活一刻……”
“而且他,只能由我来杀……”
虞泽从未如此详细的向别人讲过自己的事,而楚留香之前虽然在苗淼那儿听了一言半语,但是苗淼是听江芙说的,一笔带过,并不十分详细。
所以他听得很认真。
屋里烛光摇曳。
明明是深秋,但是这间房里却意外显的暖融融的。
“……文越他很好啊,之前爹爹告诫了我八年,对我耳提面命要我压抑自己,便连过年时杀猪宰羊也不让我看。还是头一次有人对我说,杀该杀之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事,只是杀手没了律法约束,就更要有大是大非的观念……“
说道这儿,虞泽突然撇了撇嘴。
“所以哪怕我开始跟文越学武,该看的一点没落下,他又不会教,直接扔了东西让我自己看,尽是些史书……还有各朝的律法,案件,干巴巴的……”
“这回事情完了,你一定要跟我回去,看看我爹娘,顺便让你见见文越这小老头——高闲说我爹拿了不该拿的,我总的回去看看……”
此时虞泽上半身的伤口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楚留香听这话的时候手正好摸到了虞泽的腰带上,于是心中猛的一跳,他面色不变,但是手却忍不住一个用力。
那腰带便轻飘飘的被他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文越和虞肃清的联手下,虞泽的善恶观被塑造成了以下这个样子。
——见到龙小云。
别人:他还是个孩子,罪不至死。
虞泽:卧槽这小孩心黑的很,必须死!
另外。。我高估我自己了,这文25万完结不了了,大概三十多万才可以(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