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擅动军/队治罪?他根本就没怕过这个。高家是士族高门,为了亲眷富贵,有时不得不对皇权低头。
他孑然一人,手里有兵,反了出去,小皇帝也奈何不了他。地盘、兵粮、金银,哪一样不能抢?
······
江诗云第一次在兵营过夜。
兵营的条件自然不能和高府相比,即便高湛卢将房间都让给了她,自己打地铺睡在外厅。
油灯如豆,昏黄不清。
高湛卢却还举着灯,照亮桌子上的舆图。他在思索着情况最坏时该有的应对之策。
江诗云走过来,与他一起看。三分钟后,被古代抽象派地图打败。
犹豫着开口:“这几年,你过的还好么?”
高湛卢回的客气:“谢女郎关心,末将很好。”虽然他刚到军营时,被骂杂/种,被打,被排挤,被克扣军/饷···但是他都一一还了回去,当初仗着他言语不畅,不通世故欺负他的那些人,如今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我曾托大兄代为转交过棉衣和棉靴,不知你是否收到。还有一些信···只是不曾见你回复。”江诗云说道这里还有些伤感。虽说送他到军营是为了他好,却也没想过就此撒手不管,可无论是信还是物,送出去没有回信,久了她也有些心寒,便也不再送了。
可高湛卢却猛地转身,狠狠地盯住她,低声问道:“棉衣、棉靴,什么时候?”
江诗云觉得他表情甚是奇怪,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小声说道:“约莫十月间,那年天气冷得早,便让针线房做了两身。”
高湛卢在心里冷笑,属于他的东西,果然被高元恭那个混/帐给昧下了。
迟早要找那厮算账。
原来她并不是对他毫不惦念,不是像垃圾一样打发他离开。
看着少女看向他时关切的眼神。
高湛卢笑了起来。
不是冷笑、讽笑、皮笑肉不笑——那些让他属下们一个激灵的笑法。
而是自嘲的、开怀地、洒脱的朗声大笑。
曾经以为她其实和其他人一样厌恶自己的阴暗想法,像被泼在太阳底下的污水,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太阳。
曾经禁锢他,让他不敢争取、却又无法甘心的枷锁,脱落了。
纵然她对他也许还没有男女之情,那又如何?他看中的女人——这个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女人,只能属于他。
江诗云觉得气氛变了,却又不知他笑什么,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他却开始解掉身上铠甲,一件件扔在地上。
江诗云连忙背过身去,虽然她不觉得有什么不能看的,但古代的女性,这情况下该回避的。
高湛卢脱掉甲胄,着一身中衣,高束的马尾,斧凿一般的下巴,凌厉狭长的眼神,一步步朝着背对着他的那个女人走去。
江诗云觉得仿佛被什么猛兽锁定,不自觉紧张起来,刚想回头——背上贴上一具炙热的身躯。
她惊讶地转头看他,却被捏住下巴,口勿住唇···
她惊讶地忘了反抗,给了这个男人可乘之机,她被紧紧禁锢住,任其采/撷,直到头脑昏沉,气喘吁吁。
她拼命推拒着对方的胸膛,却被抱得更紧。江诗云快急哭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悦女郎已久,一时孟/浪。”这男人的语气却云淡风轻,让江诗云更生气。
“我对你自认无对不住的地方,为何你恩将仇报?”
高湛卢一把将她拉过来,牢牢锁住她的眼睛:“就因为女郎对末将太好,末将无以为报,所以以身相许。”
江诗云快吐血了,刚见面时的高冷哪儿去了?上一秒不还是高岭之花么?为什么眨眼间变身无赖?油嘴滑舌、死皮赖脸的,居然!居然还强口勿她!
她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再挣扎,正色说道:“我对你无男女之情,一直将你视作家人,你这般对我,我后悔了。”
高湛卢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买了你。”江诗云冷静地说道。
这可恶的女人,他这五年来纠结挣扎,在爱而不得中煎熬,对上其他事,他自傲不会输给任何人,偏偏在和她有关的事情上自卑,得知她没看轻他,便能从地狱到天堂,她手里握着他的心。
可此刻被随意抛下。
他的坚冰又迅速回到了身上,俊美的脸,笑的像个恶魔:“晚了。末将已经是女郎的了,公平起见,女郎也该是末将的。”
一句话被他说的像一个诅咒。说完他便离开了。
却没忘让阿圆服侍她歇息。
江诗云晚上做梦,被一头巨兽吞噬,却并未吃掉,含在口中,时时tianshi,不得解脱。